凛冽的寒风刮过荒凉的西北高原,势不可挡地在苔原上肆虐,让众人避无可避,只能裹紧衣服笃步前行。
“师父!”四人奔跑着向众人迎了过来,虹儿跑在最前面,高兴地大叫。
寒风似刀,在虹儿娇嫩的脸上留下了高原的印迹,她的笑容灿烂得就像高原上的骄阳,原野上的格桑花,天初所有的焦虑和烦恼在看到虹儿笑脸的一瞬间,全都随着寒风消散了。
虹儿跑到近前,看了看白月,怜星和多玲,笑着笑着又哭了。
虹儿哭得梨花带雨,让人心疼,虽然不知她为什么而哭,却惹得众人泪眼婆娑。
“你们怎么现在才来?我还以为……还以为……”虹儿说到了一半便哽咽得再说不出话了。
天初明白虹儿的心情,他们本来就来得太晚了,何况傀儡虫还在,换作谁都会以为天初他们败了。
真难为云真四人日日夜夜为他们担心,还带着一群百姓,估计心情要比天初糟糕一百倍。
看到天初他们全都在,而且活得好好的,无疑是让云真他们最高兴的事,双方都有太多太多的问题要问,于是就借此机会,所有人原地休息一会。
走近发现,这些牧民的衣服上都沾着艾草粉,搓在脏兮兮的羊毛外套上,寒风怎么撕扯,都稳稳地粘在身上。
不用问,天初也看明白了,因为这里风沙大,之前他交待云真那种保护村子的方法行不通,在村子根本保不住的前提下,就只能保人了,带着他们走也是无奈之举,让天初欣慰的是,云真善于观察,头脑灵活又想的周全,换成自己的话,未必做的比他好。
当他们听说虫母死了,而傀儡虫依然存在的时候,全都傻眼了,那种感觉就像踩死了家里一只蟑螂之后,发现家里到处都有蟑螂,而且还不知道老窝在哪。
不管怎么样,已经到这里了,只能先解决了东女国的危难再去探寻傀儡虫不灭的真相了。
“你打算拿他们怎么办?”天初用眼神一指那些牧民,问云真道。
“我还没有想好,就盼着师父来,给我拿主意啊,说真的,你们要是再不来的话,我真就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总不能带着这么多人去东女国那么危险的地方吧?”云真无奈地说道。
天初看了一眼这数百的牧民叹了口气,愁眉不展,还有好多人抱着小羊,穿着羊皮的人和羊挤在一起分不出来,有几个牧羊犬还在尽职尽责地看护着跟来的大羊,一大群人和羊乱哄哄的像难民一样。
村子没了,再往里走更没人烟了,再用不了多久就要过雪山了,山高雪滑,气候恶劣,对这些老百姓来说简直太难了,退一万步说,就算过了雪山,然后呢?
东女国已经被恶魔霸占了,根本没有这些百姓的容身之地。
天初是真犯愁了,这些老百姓带着不行,留下更不行,天初怎么都没法给他们活路,可又不能放着不管。
这时候,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手捧着一块干巴巴的糌粑,羞怯地蹭到天初身边,用肉肉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天初的肩膀。
天初正跟云真说话,感觉到有人碰他,一转头,看到一张带着两团高原红的稚嫩小脸,正眨着眼睛,忸怩羞怯地看着他。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啊?”天初冲小男孩温柔一笑,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我叫巴图,今年五岁了。”天初亲怩的动作,让小男孩胆子一下子大了起来,露出了顽皮的笑,竟然躲着天初的手跟他闹了起来。
“巴图。”这时候人群里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喊声。
叫巴图的小男孩听到之后应了一声,收起了玩心,一本正经地走到天初身边,把那块干得像木头的糌粑递向了天初。
“这是爷爷让我送给道长叔叔的,爷爷说要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说完小男孩把糌粑往天初的怀里一放,扑通一声跪下就要嗑头。
天初赶紧扶住小男孩,把他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把那块糌粑又塞回了孩子手里:“道士叔叔不用谢,这是我们心甘情愿的,这个糌粑巴图吃吧,替我谢谢爷爷。”
巴图握着糌粑吞了口口水,然后转头看了一眼家人,一脸沮丧地使劲摇了摇头:“巴图不能吃,这是给道士叔叔的。”
看得出来,巴图很想吃这个糌粑,但又不敢违背家里人的嘱托,小小的眉头皱成了一团,甚是为难。
天初看巴图的小模样忍不住乐了,抱起他走向了他家人所在的地方。
看到天初走过来,牧民们纷纷起身,给天初让路,跟天初打招呼,天初对这种客气感到浑身不自在,他们把天初当成了救世主,可天初又能拿什么回应他们的这份尊重呢,心里不禁有点内疚。
人群自然地让开一条路,巴图感觉自己像个英雄一样,牛气哄哄的得意极了。
人群的尽头,巴图的家人也站起身了,巴图的妈妈跑了过来,红着脸不停地给天初道歉,将巴图抱了过来,这时候一个背有点驼,须发皆白,精神矍铄的老者迎了上来。
“您就是这几位小道长的师父吧?可算把你盼来了。”
从交谈中得知,这位老者是他们最早看见的那个村子的村长,是这片区域里最年长,最有威望的人,人称驼背多吉。
其实让孙子巴图来送糌粑只是个幌子,这个驼背多吉其实只想试探一下天初的品性,这老家伙的眼睛比鹰还要刁,偷偷在暗地里观察天初,看他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