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五,马员外家,天刚蒙蒙亮。
天初醒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狠狠地睡上一觉了,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他差点都以为自己醒不过来了。
凝视了天棚接近一柱香的工夫,天初才算彻底醒过神儿来,他长舒了一口气,抻了个懒腰,使劲眨了眨眼睛让自己保持清醒,他略微扫视了一下屋内的环境发现这是个陌生的地方。
突然一个激灵,天初猛地坐了起来。
“啊!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天初这一折腾,把趴在床边半睡半醒的白月一下子就吓醒了,迷迷糊糊地就蹿了起来,含糊不清地大呼小叫。
“这是哪?我怎么了?”天初睡得太久,之前发生的事儿一时没想起来。
“这马员外家啊,咋啦?睡懵了?”白月一乐,伸手就过来摸天初的头,看他是不是发烧了?咋还说胡话呢。
“啊……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春桃和秋生他俩怎么样了?”天初把白月的手一挡,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接着就关心起春桃和秋生了。
“他们俩啊,好着呢!说来也奇怪,这春桃活过来以后,身体一下子好了呢,比我的身体还要棒呢,天初,还别说,这回你真是干了件天大的好事!”白月一边给天初倒水一边夸奖他。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以前干什么坏事了似的!你知道吗?这春桃原来身体不好是因为她少了一魄,能活到十六岁那得是多大的造化啊。”天初接过水喝了一口说道。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还魂仪式会出意外,那这么说,是你给她补了一魄?”白月想到还魂仪式仍然心有余悸。
“嗯,本想着赌一把能把还魂仪式做完,没想到阴差阳错地给她补了一魄,损点修为能换人一命,值了!”天初到现在仍然认为自己当时的选择很明智。
“你还有脸得意呢,提到这事我就生气!你说说你,魔荒还没除掉呢,仇也没报呢,还有这一大帮人在呢,你就拿你自己的命去赌?你是不是太自私了?!”白月一掐腰,指着天初的脑门,像是训徒弟一样,越说越生气。
“哎呀行了,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以后绝不再犯!对了,秋生呢?他和春桃的事怎么样了?马员外同意了没有?”天初见白月越说越气,揪着这件事不放,说起来没完没了,天初一看不好,赶紧岔开话题。
“你还想有下次?哼!你能不能多为自己考虑考虑啊,老替别人着想,真是的……秋生年轻底子好,有我这个神医在,那还不说好就好啊。”白月白了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两人正在屋内说话,这时外面响起了劈哩叭啦的爆竹声,爆竹声过后,锣鼓声由远及近传来,接着喧闹声一浪高过一浪,十分热闹。
“外面干什么呢,这么热闹?”天初抻着脖子往外看,好奇地问道。
“你现在能不能下地?”白月一听外面的声音,一下子又高兴起来了,笑嘻嘻地问道。
“这话说的,我就是累了多睡一会儿而已,我又没残废,怎么不能下地呢。”天初说着起身披上衣服,穿鞋下地。
待天初穿好,白月迫不及待地一把抓住天初的手就把他往屋外拉。
只见马员外家的院子里里外外人山人海,整个黑水村的乡亲差不多都来了,院子里到处挂满红绸,红灯笼,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烟火味儿。
一对新人正在人群的簇拥下从院外往院里走,新娘子穿着喜服,盖着红盖头看不出是谁,新郎倒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是秋生!他虽然还有点瘦,但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面色红润,生龙活虎,跟之前那个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秋生,简直判若两人。
这下不用猜也知道,那新娘子一定就是春桃了。
虹儿扯着云飞跟云真和人群一起推着新人往前走,就连怜星和多玲也来凑热闹了,看着这喜庆热闹的场面,天初心里比谁都高兴,这一刻天初真切地体会到了身为一个道士,为百姓捉妖除魔,帮助别人,是令人多么痛快的一件事。
“天师,您什么时候醒了,快!快随我进来!”马员外在人群外发现了看热闹的天初,急忙小跑过来,激动地握着天初的手,一口一个天师的叫着,把看热闹的群众目光也给带了过来。
“小道可受不起这个称呼,直接叫我天初就好了。”天初赶紧摆手,谦虚地说道。
“天师就是谦虚啊!”
“天师真是平易近人啊!”
“有天师坐阵,真是栖霞山百姓之福啊!”
围观的群众纷纷对天初赞不绝口,马员外也是乐得合不拢嘴,笑道:“行行,既然天师不喜欢我们这么叫您,那就像以前一样,叫您天初师父。”
“这个好,就叫这个吧。”天初呵呵一笑,还是师父听着舒服多了。
“小女能回来多亏了您帮了大忙,您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今日小女与秋生成亲,您得上座,快请随我来吧。”马员外做了个请的手势,众人齐声叫好,掌声雷动,天初盛情难却,随着马员外一起进了客厅。
客厅中布置得十分喜庆,到处贴满了大红的喜字,地上铺着红毯,桌子上摆满了花生,红枣,桃子各种各样的干果水果,点心和小食,宾客们已经在客厅两边站好了,就等着新人进来了。
马员外和天初在众人的道厅中央的八仙桌两旁坐下,接着门外传来一声高喊:“新郎新娘来了!”
在众人的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