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死攸关的时刻,人的反应速度也变得异常得快,天初甚至都没来得及想,脑袋下意识地一歪,正好避开了剑齿鳗的血盆大口,但锋利的尖牙却在天初的脖子上划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剑齿鳗一口咬空,不甘心地一甩头再次咬了过来,天初逃也逃不掉,只能再次用手撑住剑齿鳗的巨口,一人一鱼又一次展开了一场力气的较量,再次对峙上了。
天初在水下已经憋气憋了很长时间了,现在已经几乎到了极限,他胸口又闷又痛,头脑发胀感觉要炸开了,他现在急需换气,但这条剑齿鳗根本不给他机会。
剑齿鳗和天初对峙着,势均力敌,互不相让,见天初这么难以“下口”,剑齿鳗有些心急了,它一边使劲咬合自己的上下颚,一边收缩着自己的身体,想要双管齐下,一举拿下天初。
天初把所有的力量都用在了双手上,身体他就顾不上了,这被剑齿鳗一勒,根本无力抵抗,顿时身上传来巨大的压迫感,让他气血上涌,头上青筋爆出。
剑齿鳗还在不停地收紧身体,天初感觉胸腔快要被挤爆了,顿时嗓子一甜,喷出一口血雾来。
身体的挤压加上窒息让天初有些意识模糊,四肢开始发麻,眼看剑齿鳗巨大的牙齿向着自己的脖子一点一点地逼近,天初竟然毫无办法。
时间在一点一滴地过去,天初的手麻到已经没有知觉了,他仅凭着一点求生的yù_wàng在徒劳地抵抗着,剑齿鳗的尖牙已经戳进了他的皮肤,它的巨口眼看就要合上了。
一次次的死里逃生,天初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如此绝望过,“看来这次真是躲不过了,可我还不想死!魔荒我还没有亲手除掉,我还没给师父和师兄们报仇,我没脸见他们!还有云飞,云真,虹儿,我舍不得你们,白月……我还有话没对你说……”
天初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滑落,剑齿鳗地尖牙一寸一寸地刺入他的皮肤……
“真的坚持不住了……对不起大家……我先走一步了……”天初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他缓缓闭上眼睛,松开了抵在剑齿鳗大嘴上的手。
撕裂,剧痛,死亡,天初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这一切并没有在下一刻出现。
天初松开手的瞬间,缠在他身上的剑齿鳗猛然一抖竟然松开了他,疯狂地逃离了自己,接着有一只手拉住了自己的胳膊,将自己往水面上带。
虽然天初神志不清,但他能感觉到身边有水花剧烈的翻动,他眯着眼睛看到剑齿鳗正极速地逃离自己,像见了可怕的天敌一样,慌不择路乱撞在一起,四面八方地逃开,有的顺着水流逃跑了,有的逆流而上钻进了窄洞中,有的甚至吓得吭哧吭哧地咬墙壁,想咬出一条逃生的洞出来。
天初哗啦一声出了水,呼吸了一口空气,他又活了过来,虽然这空气又酸又臭,但天初从来没像现在这么贪婪过,大口大口地猛吸了几下之后,他的神志才终于清醒过来,他这才看见,把自己带上水面的人原来是云飞。
活过来的天初,转头瞥见云真遍体鳞伤地也浮在水面上,天初挣扎着游过去拍了拍他苍白的脸,云真睁开眼睛冲天初嘿嘿一笑,笑得是那么无力,云真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了,只能用笑告诉天初他还活着。
天初满脸是水,隐藏了他的眼泪,他抱住云真的头,抚摸着他的脸,轻轻地呢喃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没了剑齿鳗的干扰,天初缓了好一会儿,才有力气开口问云飞:“刚刚在水底发生了什么?剑齿鳗怎么突然就逃了?”
“是我的血。”云飞皱了皱眉死死地按住肩头碗口大的伤口,鲜血在他的指缝间不停地涌出来,将身边的河水染成了淡淡的红色。
云飞解决了纠缠他的几只剑齿鳗之后,在水底发现了正和剑齿鳗对峙的天初,天初的头几乎被含在了剑齿鳗的嘴里,云飞见情况危急,一心想着救天初,不管不顾地向天初游去,甚至有剑齿鳗向他游来他都不管了。
离天初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不知是哪条不长眼的剑齿鳗一kǒu_jiāo向了云飞的肩膀,顿时那条倒霉到家的剑齿鳗身子一挺,抖了两下就不动了,立刻就翻了白。
云飞被咬掉了一块肉,顿时水下血雾弥漫,感应到云飞血的那只咬天初的剑齿鳗,连到嘴的肉都不要了,疯了一样逃蹿了,天初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知道剑齿鳗原来是怕云飞的血之后,众人就安心多了,在云飞血的保护下,众人稍做休息便划着水继续前进。
为了保证众人的安全,云飞松开捂着伤口的手,任凭如注的血流淌进河水里,将河水染成淡淡的红色,众人裹着一团红云避开了凶猛的剑齿鳗,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剑齿鳗不甘心到嘴的猎物就这么跑掉了,远远地跟着他们,躲在云飞血够不到的地方,一片幽幽的白光追随在众人的身后,让众人不得不加快划水的速度。
水位越来越浅,最后众人淌了一段浅水区之后终于上了岸,河水顺着一个地下裂缝流了进去,那些不甘心的剑齿鳗上不了岸,只能远远地看着天初一伙人,气得干瞪眼。
白月把衣服撕成布条,给众人包扎了伤口,欧阳鹤失血过多还没醒来,云飞就已经坚持不住了,这一路他流了太多的血,情况很危险。
找了一块平整的石头,众人把云飞和欧阳鹤安顿在上面之后,天初也累得不行了,刚一坐下,头一歪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