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环境,让我提不起一丝兴致,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父亲对着徐半仙道了谢,拉着我进了房间。
徐半仙只是笑了笑,负手离去。
父亲走到床边,从包裹里掏出来被褥铺床。
我站在一旁静静看着。
忽然间,我指着包裹里露出一角的木牌道:“爸,你咋把这个东西也带来了。”
父亲扭头看了看我,笑了笑,从包裹里取出来木牌,放在床头的桌子上,笑道:“哦,徐道长说要带过来的。”
我看着那个木牌,赫然就是白青的灵位。
我沉默不言语,心中那个想法越来越明显。
晚上的时候,徐半仙叫我们过去吃饭。
在饭桌上,父亲和徐半仙相谈甚欢,我默默的咬着筷子,很是忧心。
第二天一早,父亲不告而别,只是给让徐半仙给我转交了一句话。
父亲让我好好的跟着徐半仙,不能耍小孩子性子,他和母亲会经常来看我的。
听到徐半仙给我说的这句话,我瞬间明白了,父亲,父亲不要我了。
我如有天雷盖顶,瞬间惊呆在了原地。
徐半仙在一旁看着我,摇了摇头,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嚎啕大哭,跑出道观,丝毫不顾及身后大声叫我名字的徐半仙。
跑出道观,想要追赶父亲,却在山上迷了路。
转了一圈又一圈,下不了山,也回不了道观。
找到了一颗松树,蹲在树下抱着腿大哭。
哭累了,迷迷糊糊的躺在树下就要睡去。
天阴沉沉的,下雨了。
雨水冲刷在我身上,冰凉凉的,直透人心肺。
感觉到浑身颤抖,冷的异常,脑袋更是一顿浆糊,便睡倒在了松树下。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道观的床上。
徐半仙坐在床头,见我醒来,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喜悦。
我睁开眼看着徐半仙,张大了嘴巴,说不上来话来。
喉咙里一阵冒烟,像是干旱了数年的大地一般。
徐半仙将我搀扶起来,从一旁的桌子上端来了一碗散发着浓浓怪味的中药,仰脖灌进了我的肚子中。
中药入腹,带起一阵阵的暖意,将身上严寒驱走。
徐半仙用手抚着我的头发,看我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丝的怜爱。
那一刹那,我精神恍惚,只觉得面前徐半仙的身影渐渐和父亲变得重叠。
喝了药,徐半仙只是安慰我好好休息,便带上门离开了。
徐半仙离去,我抬头看着天花板,心里头又不由自主的泛起来一阵阵的酸感。
眼角处一片湿润,一想到自己成了没人要的孩子,我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第二天醒来,我更是浑身难受,那种感觉,就好像浑身散了架一般。
脑袋也是迷迷糊糊的,浑身用不上来半点力气,就连抬手,都觉得费力。
我的身体变化急坏了徐半仙,一口气给我灌了好几次的汤药都没办法。
外面还在下着大雨,噼里啪啦的声音隔着窗户传进我的耳朵,敲打在我的心头。
徐半仙看了看床上有些昏迷的我,又看了看外面的瓢泼大雨,一咬牙,将我抱在怀中,用斗笠遮住,自己披上蓑衣就出了道观。
在雨中走了好几个小时的山路,下了山,来到了山脚下一处诊所。
诊所医生是个年过花甲的老人,见到徐半仙,显然也是老相识了,一见面,就打趣徐半仙道:“呦,这不是徐骗子么,咋地,来我这干啥。”
徐半仙哼唧了一声,摘去身上蓑衣扔在一旁,冲那个老医生道:“薛老头,先别废话了,赶紧给这个孩子看看,昨天晚上就发烧了,我给他熬了好多汤药都不抵用。”
薛老头呀了一声,看着我继续道:“好你个徐骗子,从那弄回来个私生子。”
徐半仙听了薛老头的话,有些恼怒,配了一口,骂道:“滚你妈的蛋,你这小老头怎么这么多的废话。”
薛老头不再言语,将我从徐半仙怀中接过去,放在椅子上。
让我伸出一只手,薛老头把手放在了我的手腕上,闭上眼睛,一手捋着自己垂胸的胡须。
徐半仙在一旁有些焦急,不停的看着薛老头。
末了,薛老头睁开眼,缓缓道:“这孩子没什么大碍,就是害了相思,急火攻心而已。”
徐半仙听徐老头这么说,方才松了口气,口中说着还好还好。
薛老头疑惑的看着徐半仙,又一次问道:“这孩子到底是你什么人。”
徐半仙哼一声,没好气道:“我徒弟。”
薛老头哦一声,道:“我给这些孩子开些去火的药,你回去熬上,还有这孩子这几天别再让他伤心了,明白不。”
徐半仙在一旁认真的点头。
两个加起来都有一百多岁的老头又扯了会淡,徐半仙提着开好的药,将我抱在怀中,披上放在门口的蓑衣就往外走。
薛老头叫住了徐半仙,道:“徐骗子,你还没给钱呢。”
徐半仙头也不回:“先记到账上,往后再说。”
薛老头气的直跺脚:“你他娘都欠我多少钱了。”
徐半仙听了,只是嘿嘿笑。
末了,薛老头还是有些疑惑的问徐半仙道:“那个,这孩子真不是你私生子?”
徐半仙大怒:“滚。”
回到住处,徐半仙一刻也不得闲,熬上药之后就去做饭了。
吃过薛老头给我开的药,感觉好得多了。
一觉睡到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