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动着眼球,回想着这两天我所见到的一切。
从胡樱樱和刘源合葬的墓地回来之后,我带简亦繁去了我的高中校园,而后和林励一起去给大伯拜年。
可是回家之后,我妈却说林励一直在家里,没有出去过。
那时候我就开始怀疑自己所见的真伪,而第二天我妈又派我和林励去乡下给叔叔和姑姑拜年,在路上我见一个年轻的女人因为被熊孩子推倒而被送到医院急救,然而同我一起坐在车上的林励却说根本没有这回事。
回家的时候我见到我爸与别的女人偷情,可是一到家却看到他在家里陪我妈煲汤,根本没有出去过。
一直到后来我看到那满屋子虚幻的人,还有我臆想出来的简亦繁时,心志终于就要崩溃,相信世间一切,都只不过是我的幻觉罢了。
整整两天的时候,我见到了这些让人匪夷所思的场景。
可是,简亦繁却告诉我,我整整昏迷两天了。那就是说,我从高中校园回来之后,就已经慢慢走进了云浅给我设置的幻境中。
而她以平定虚无为由,将简亦繁调虎离山,就是料定我三日之内无法醒来。
一想到这些,我只觉得背后阵阵发凉。
我从没有想到过,我的思维竟然都能被人如此操控。
林励去端了水过来,我挣扎着坐起来将那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他担忧地问我:“姐,你好些了吗?都怪妈让你去掺和那些破事儿,你以后别这样了。”
我点点头,不细说我昏迷的原因。
我爸去厨房忙活了,我妈出去了一下又走了进来。她也是满脸担心与歉意,自责着自己多管闲事让我的健康受到了影响。
我妈说:“小勉,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我摇摇头,答:“妈,和你没关系,我就是一直没有休息好,突然就贪睡了,你看,我现在一点事儿也没有了。”
我妈抓住我的手,生怕我又有什么意外。
她垂着头,一张保养良好的脸在我面前倾下,形成一个微小的角度。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角度,却忽然与我在幻境中见到的某一幕完全重合了起来。
几乎是灵光乍现间,我记起在去乡下的公交车上,那个被小男孩推倒的孕妇在下车前,转了一次头来。
当时,我和她正面对上,她因为疼痛而微微垂着头。
而那一幕,却就在刚才,我妈低头的那瞬间,那轮廓,那神情,完全吻合,分毫不差!
难道,我在幻境里看到的那个女人,是我妈妈年轻的时候?
我的心咯噔一紧,加重了手心的力量去抓住我妈,急急地问:“妈,我有事要问你,你能不能告诉我实话?”
我妈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变得紧张,但因为我病人,所以点头说好。
为了避嫌,我找了理由将林励支了出去。
我问我妈:“你……年轻的时候,有没有在怀孕的时候发生意外,比如被调皮的小孩子推倒,被送进急诊里去?”
我妈听了大惊失色,惊恐地问:“你怎么会知道的?”
我说:“真有这事儿?”
我妈震惊了好一会儿,才说:“确实有这事儿,那是二十年前,我从市里坐车去乡下,在车上遇上了一个特别特别调皮的小男孩,他非吵着要我包包上的一个挂附,挂的是什么我忘记了,就记得那天我没有给他,他在我下车的时候猛推了我一把,那时候,我已经怀孕七个多月,但是因为你身形很小,所以显得像三四个月的样子。”
听了我妈这话,我也被震惊到了。
所以说,当时我妈摔倒时,她肚子里怀的孩子,竟然是我?
我妈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当时路边有一家乡镇医院,我被送进去之后进行抢救,可是乡镇医院条件并不好,说我的情况他们救治不了,那个年代也没有现在这么发达,你爸匆忙赶来以后,叫了车把我送到市医院去,可是医生们也很为难。他们说我摔得太厉害,肚子里的孩子说不定保不住了,如果强行要这个孩子,说不定母子都有危险。”
我听得心里泛酸,竟不知道我妈有这么辛酸的往事。而平时我也从未问起过,这些关于过去的事情。
还是我走进了冥王的幻象里,才看到了这一幕。
我妈说着间,声音就哽咽了。“你是我怀的第一胎,是我和你爸第一次就怀上的孩子,怀的时候刚好是冬天,那年雪特别特别大,人人都说瑞雪兆丰年,我想你一定是个特别的孩子,所以我一定要把你保住。”
冬天降临,秋天诞生。
我的命运曾经如此多舛,可是,因为遇上了这个伟大的母亲,我才得以来到这个人世间。
我妈打开了回忆的匣子,有些收不住了。好像这些年来,她一直把这事儿压在心底,不曾说起过。而如今终于有机会重提,便不想错过这倾诉的时机。
“当时医生叫你爸签字,是保大还是保小。医生说,保大,我就能活下去,如果保小,两个人都不一定能活。你爸在手术室外嚎啕大哭,听得我肝肠寸断。我在手术室里冲你爸喊,叫他保小,我已经活了这些年,而我的孩子还没有来得及活过,我们不能这样放弃她。”
我妈最后这句话听得我倏地眼泪就下来了。
她甘愿以自己的性命去赌一把,让我这个已经长成形的胎儿来世间走一遭。
我妈抹了把泪水,又说:“你爸当时在手术室外冲我喊,如果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