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庄云飞对我的冒犯是有鬼魂在作祟,可是简亦繁见到庄云飞还是非常不痛快。
他站在车边,一手护着我,一边看庄云飞,又对我说:“我们走吧。”
庄云飞看不见简亦繁,而他不清楚自己怎么突然就坐在车子的后座上,保持着这么一个奇怪的姿势。
我看了看他,说:“学长,你刚才被鬼上身了。建议你少在夜里出来,晚上阴气重。”
说完我就要走,庄云飞赶紧叫住我,说:“学妹,等一下!”
我又回头去看他,他又说:“我刚才如果说了什么得罪你的话,并非我本意。但如果——我是表明了我对你的心,那绝无半句假话。”
庄云飞说得很诚恳,脸上的表情很执着,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沉迷于爱情而又不得爱情的人,瞳仁里满是忧伤。
不得不承认,庄云飞这个样子真的很动人。
即使就这样坐在车后座上,他也不忘保持自己儒雅从容的气质,也不忘再向我说一句抱歉。
可是,我确实不想和他有再多的瓜葛,虽然,和他再多说一句话,对简亦繁都是一种无形的伤害。
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我被绑架而简亦繁不能用法术救我、而他又眼睁睁看着庄云飞拿钱来赎我时的表情。
那种伤痛的眼神,我再也不愿意看到一次。
我转过身,不再去回庄云飞的话,只是伸手去搂简亦繁,轻声说:“走吧。”
庄云飞没有再叫我,他一直坐在车里,看着我远去。
回去的路上,我忽然想到一个至为关键的问题。那就是,既然庄云飞被鬼上了身,为什么我在接近他时,锆银戒指却并没有发光呢?
我把心里的疑惑讲给简亦繁听,他回答说:“你还记得冥王云浅的妹妹云深么,她出现时,你也感应不到。这样的鬼魂,要是么通过秘术阴术修炼到了一定境界,要么就是本身无比强大让你感受不到。还有一种情况——”
简亦繁的话戛然而止。
我不明就里,继续去追问。他才说:“比如我出现,戒指就不会亮。又或者,我幻化出来的傀儡,你也会感受不到。”
他这样一说,我立即惊恐地问:“你的意思是,刚才那只逃走的男鬼,有可能是云浅幻化出来的?和于晴一样?于晴出现时,戒指也不会亮。”
“不排除这种可能,”简亦繁说,“但是,我更希望它是一只修炼得快成精的鬼魂。”
我明白简亦繁的意思。
在他心里,自是不希望冥王真的做出这种事情,虽然他不能接受冥王对他的感情,但他自知,这三生以来,是得以冥王云浅的庇佑,他才能如此平步青云一路顺畅。
我叹了口气,不再讨论这个话题。
简亦繁看我心事重重的样子,问:“姑姑什么时候做手术?”
我答:“就在这几天。所以我明天还要去医院看护姑姑。”
他点头,送我至宿舍楼下,拥抱了一下我,温柔地说:“你先上去,我也要回去了。记得,那只鬼如果再出现,一定要赶紧在心里叫我的名字。”
我应了声,冲他挥挥手。
回去之后,我没有告诉方婷我见过了庄云飞。方婷正处在一个自我疗伤的阶段,少提一次庄云飞的名字,这个伤口或许能好得更快一些。
人们对于自己很想得到却始终得不到的东西,往往有一种执念。
日子久了,便忘记自己是放不下这件东西,还是放不下自己长久以的来的念力。
庄云飞就是这样,明明我和他说了再见,可是还是依然放不下自己的感情。
我的心里很乱,因为姑姑的病情,也因为刚才那只逃跑得飞快的鬼魂。
是夜,我大脑混沌,很迟才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上午,我上完前两堂课后,又往中海中心医院里面赶。这个医院离学校稍微有一点儿远,我到达的时候,已经近上午十一点钟了。
我穿过急诊大楼,想往后面的住院部走。就在我走到大厅最中心的时候,急诊科外忽然传过来一个男人的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我闻声回望,见到一个穿着浅色衣服的男人,满身是血,抱着一个女子冲了进来。
那女子已经紧闭了双眼,全身也都是血,手臂无力地垂下来,悬空到空中。
急诊科立即有几名医护人员冲了出来,他们有人跑到那个呼救的男子,有的去的推移动床。
然而,当一个医生跑到男子身边去接那个女人的时候,神情明显灰暗了一度。
医生突然停了下来,没有动。
那个男人继续大喊:“愣着干什么,快点救她啊!”
后面的医生也跑了上去,也都停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有个护士面带遗憾悲怆地说:“先生,你节哀,这位女士——已经死了。”
那个男人忽然发怒道:“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玩意儿?你们不是医生么?不是救人的么,我把人带来了,你们为什么不救?快点救救她啊!”
男人说着说着,中气十足的声音慢慢破功,到最后也知道自己怀里的女人死了一样,激动地抓狂起来。
好奇心驱使,我本已快走向急诊科后门,但看到那么多医护人员就站在那里,不禁也跟着迈开脚步过去看。
可是,才一接近那个满身是血已经死去的女人,我就愣住了。
因为我看到,那个女人的心口,被活活挖掉了心脏,心窝那里空洞洞的,鲜血直冒。
我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