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柳舒晗醒来,头痛欲裂。她挣扎着起身,认出自己在程秋亦的卧室。当初柳舒晗搬来的时候程秋亦给她留了间卧室,不过柳舒晗基本都住程秋亦的屋,那房间早就形同虚设了。
“秋亦,几点了?”柳舒晗靠在床边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她身体醒得比脑子早,人都坐起来了眼睛还是闭的。
许久没人应答,柳舒晗又问了一遍,房间里依旧静悄悄的,她这才睁眼往床上看。程秋亦不知什么时候起的床,那半边床有浅浅的凹陷的痕迹,被子早就冷了。
柳舒晗昨晚喝多了什么也不记得,也不知程秋亦怎么把她弄回来的。她自觉理亏,赶紧下床,出了卧室后发现程秋亦正坐在餐厅读报纸,带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颇有那么点斯文败类的架势,餐桌上放着一叠面包和一杯牛奶,看样子她已经吃完早餐了。
程秋亦有些微的远视,非常轻微,平常不影响生活,可她读书看报习惯戴一副远视眼镜,也就是俗称的老花镜。为此柳舒晗嘲笑过她好多次,“二十多岁的人老花镜都戴上了,唉,看来你老了只能依靠我喽,谁让你看不见呢?哈哈!”程秋亦每次都是但笑不语,然后在床上狠狠地报复回来。一次两次三次的柳舒晗总算学乖了,再不敢嘲笑她的老花眼,虽然柳舒晗对程秋亦的惩罚其实挺满意。
程秋亦看完一页报纸,翻页的功夫眼睛从老花镜底下抬起来,瞥了柳舒晗一眼,对着她旁边的椅子努努嘴,“坐。”脸上没什么表情,柳舒晗看不出来她到底生没生气。
柳舒晗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小跑到餐桌前坐下,宿醉的后遗症还未完全消失,跑得急了,脑袋又开始疼起来,柳舒晗觉得自己的神经都一抽一抽地跟着疼,皱着眉使劲揉太阳穴。
程秋亦眼睛盯在报纸上,心思一直在柳舒晗那里,她放下报纸,从厨房里端出一碗醒酒汤,重重地放在柳舒晗面前,“喝了。”
柳舒晗知道这是什么,她平常不喜欢酸的,这会儿也不敢多说什么,捏着鼻子大口大口灌进嘴里。她喝完之后咂咂嘴才发现这汤倒是没她想象中那么难喝。柳舒晗放下碗老老实实坐在位子上,大气都不敢喘。
眼看着自己上班快迟到了,程秋亦脸色还没有好转的迹象,柳舒晗只好鼓起勇气小声道歉:“秋亦……我错了……”
程秋亦端起面前的牛奶喝了一口才道:“哪儿错了?”
“我不该喝那么多酒,我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没下次了!”
“就这些?”
柳舒晗傻眼了,莫非她昨晚还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自己不知道的?“秋亦,你……提醒一下?”柳舒晗试探着问。
程秋亦环起手臂,“昨晚和你搂搂抱抱的那男人是谁?”
“什么男人?”还有这回事?柳舒晗可真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就是那个瘦瘦的高高的,有点驼背,贼眉鼠眼的那个。”程秋亦没好气道。
柳舒晗回忆半天,没想起自己的工友里有哪个符合程秋亦的描述,她想了半天恍然大悟,“你不会说的是王哥吧?王哥是有点驼背,可他就是眼睛小了点,也没到贼眉鼠眼的地步吧……”柳舒晗自顾自往下说,发现程秋亦脸色越来越黑,于是她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说啊。”程秋亦挑眉,“怎么不说了?”
“秋亦,你,你吃醋了?”柳舒晗试探着问。
程秋亦不说话,柳舒晗急了,“秋亦你听我解释!我和王哥真没什么,昨天可能我喝多了,他就那么随手扶了我一把,平常我们没什么的!不信你去我们公司问问!他们都可以作证!要是你还不信,那大不了……大不了我以后不搭理他了,好不好?”
程秋亦绷不住笑了,笑完之后叹气,“舒晗,我相信你,只是以后别喝那么多酒了,伤身。”昨晚柳舒晗吐了好几次,到最后什么都吐不出来了,把程秋亦看得那叫一个心疼。
“这么说你不生气了?”
“谁说不生气?你下次再敢这么喝,以后……”程秋亦想说以后别上她的床,可她细想之后发现这么做不是连带着自己一起受罚么?于是话锋一转,阴恻恻地笑道:“你要还敢这么喝,喝醉一次我罚你一次,罚到你起不来床为止。”
柳舒晗咽了口唾沫,使劲摇头表示再也没下次了。
程秋亦这才满意地拍拍她脑袋,“快去洗漱,等会儿出去吃早饭,这都几点了。”
“干嘛出去吃?我前天熬的骨头汤好像还剩点,正好煮粥喝。”柳舒晗说着走向厨房。
程秋亦紧张地拦住柳舒晗,“天天不是粥就是面的多没劲,前两天对面不是新开了家饭店吗?据说他们家的早茶挺不错的,你陪我去试试。”
柳舒晗拉着脸道:“以前还说我做的饭一辈子吃不腻,这才几天?程秋亦啊程秋亦,你就会唬人!”
程秋亦讪笑着把她推进房里找衣服,这才松了口气。
开玩笑,自己早上就为了那么一碗醒酒汤把半个厨房都快拆了,这要让柳舒晗发现了她还不得吓死。
“不对啊秋亦,早上那碗汤哪来的?”柳舒晗琢磨不通,探出头来问道。
“我,我叫的外卖!”
柳舒晗了然地缩回去,“大早上还送外卖?真会做生意,不过这家店的东西挺不错的,好吃。”
她换完衣服出来,对程秋亦道:“早茶就算了吧,我上班快迟子就行了,下次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