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继堂将刀口向下悬,朝北面一拱手,跪了下去,面带悲容,喃喃道:“吾满门忠烈,自开国起,便立功于疆场,对大周朝,忠心耿耿,不想今天竟然走到这个地步,继堂无愧于国。”孙昌化道:“你杀了标营兵士,尸首还在一边,还敢说忠心为国,当真满口胡言,你们一家,都是乱种,吾定然上表朝中,革了你家的世职,流放了你一家。”现下孙昌化若是立威不成,以后何以服众,是以孙昌化心道:“定然要请诛这陈继堂之九族,要不然难消我心头之恨。”
陈继堂北而跪,以刀引颈,怒声道:“吾陈继堂,忠义为本,立功边疆,不想没死于疆场之上,丧生刀笔文吏之手,何以见祖宗。”突然引刀一划。
血平白飞起,竟然喷到了旗杆上,那大周朝的“周”字大旗,竟然沾了陈继堂的血。
陈继堂头歪,头垂了下来,死而不仆。
他的几个亲兵都跪下大哭起来,口称“大爷。”他们都是陈继堂的家丁亲兵,自小跟从,当然不肯舍弃了家主而逃。
一群标营兵士围了上来,那个赤着膀子的标营兵怪笑上起,叫道:“统统拿下了,一个都不要放过。”
几个亲兵手钢刀,都站立起来。
一群标营兵都不敢前,盖因这些兵士都是没打过仗,那里见过这般的杀气。
几人皆抽刀,皆大喝一声,放到颈中,齐齐一划,其血飞扬,飙地十步,声势动人。
一群要上前的标营兵顿时都吓住了,不敢前。
孙昌化笑道:“我们回帐罢,乱党已然伏诛,诸位助本官平乱,本官当上表圣上,以彰诸位平乱之功,诸位说是不是。”
参将申定华突然大声道:“正是正是,那陈继堂谋乱不成,被我等平息,已然伏诛,孙大人首当其功。”
其他将官也三三两两应声,声音不一,都道:“陈继堂反乱,孙大人平乱有功……”之类。
孙昌化以手抚须,志得意满,道:“好、好,你等皆有功于国,本官定然不亏等诸位。”
毛有性等人低下头,不敢看陈继堂之尸。
一行人往大帐中去,孙昌化不喜看人血,当然不想留在此间。
留在这里的便是那个赤膀子的标营兵士,他带着数十标营兵,甚是得意,对身后数千营兵道:“你等看到了没有,顶撞孙大人,便是这个下场。”
众营兵都不作声。
那赤膀的标营兵作怪笑之声,对身后的标营兵道:“将这些乱党的尸体都喂狗。”下的面标营兵应了一声,皆作兴奋之色。
那赤膀子的标营兵转过身,正想走,人群中突然一声暴喝,一柄大刀从人群中伸出来,刀光落处,竟然不下于刚刚死去的陈继堂使出的刀光,人群飞出一人,其人穿着一身小兵的衣甲,面带怒色,手执一环手大刀,正是阿求,他刚才不敢出手,是因为知道陈继堂忠心耿耿,自己一出手,便是逼反了他,可是现下陈继堂已死,这几个狗腿子还想辱尸,阿求顿时忍耐不住,他这一刀从人群中突然杀出,当真是令人猝不及防,一刀正砍正那光着膀子的标营兵的后背,光膀的标营兵一声惨叫,向前扑倒,血光飞起,一边的数十标营兵都惊起,大叫道:“有人造反啦,你想造反么?……”
阿求执大刀,看着正在踢陈继堂尸身几个标营兵士道:“陈大人好汉一条,你们这些猪狗,怎能去拱他的尸体。”那个中了一刀的光膀子标营兵跄踉起身,几个标营兵前去扶住他,但是阿求这一刀,将光膀子的标营兵的腰骨砍断,众兵都可以看到他的内脏,那个标营兵血流如注,他自己也吓坏了,哭叫道:“你们一齐上,将这小子砍成肉泥,快上啊,快为我报仇,我一定要让他不得好死。”
狗剩也跳将出来,一刀将一个正想上前的标营兵士斩作两段,狗剩刀快,这兵士从脖子中过了一刀,但是尸体却没有倒下,因为狗剩一刀下去,那兵的脖子还连在身子上,只在脖子上露出了一丝线般的痕迹,狗剩以右手提刀,左手往那个标营兵士的头发上一抓,那个兵从脖子上血如泉喷,尸体倒了下去,倒在地上,发出“砰”一声,狗剩道:“你们谁敢上前,这便是下场。”狗剩再踢了一脚,尸体飞起数丈,带起一阵子肉沫。
那个标营兵嘶叫道:“反了天了,你们还敢反了朝庭不成。”本来狗剩一发难,心怀不满的众营兵早想暴动起来,这些兵可不是没有血性的人,可以听到“造反”两字,营兵们的脚步又停了下来,不敢再上前了,许多人张望不已,心中迟疑,说到底,这些兵士到底是不敢造反的。
阿求道:“你且听好,我就造反了,又能怎么样,凭你这般怂货还想来拿我不成。”那个光膀子的标营兵因为中了一刀,痛得大叫不止,他大叫道:“兄弟们,上啊,将他剁成肉泥儿,为我出气,他要是得了一个好死,我就不甘心。”
几十个标营兵一哄而上,朝阿求冲过来,阿求却小心的抱起陈继堂的尸体,道:“陈大人,你是一条汉子,我怎能让你被这些狗一般的东西污辱,您放心,我便是反了朝庭,也要剁了他们的狗头,给您报仇。”狗剩叫道:“你们一群小杂碎,看爷爷将你们砍了下酒。”此时一个标营兵刚刚冲到狗剩面前,狗剩也不理他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