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有人说过。
一个人若是开始回忆,那便意味着他已经失去。
在蒋子豫离开很长一段时间,贺衍都在回忆。
但他执着地不肯承认那是失去。
好在,也许是老天大发慈悲,又或许是蒋中和大发慈悲。
让他又从死去的感觉中活过来。
贺衍跟蒋子豫在一起后。
有一次贺衍不知什么事惹着蒋子豫了。
蒋子豫插着腰凶神恶煞。
“姓贺的帅哥,你最好对我好一点,等到以后哪天我不见了,我看你找谁哭去。”
他那会大言不惭。
“我两岁多就没再哭过了,如今二十多岁了,难不成还越活越回去?”
蒋子豫语塞,半天才找回自己的主场。
“照你的意思,我十几岁还在离家出走,难不成一百多岁了还要离家出走?”
贺衍放下手中的报纸想了想,“一百多岁的话……你应该不是离家出走,而是被盗墓了吧?”
蒋子豫气极,砸了个枕头过去。
“姓贺的!”
贺衍接过枕头甩到一边,“再说,你不是被家里赶出来的吗?怎么又成离家出走了?”
蒋子豫悲哀的发现,她打也打不过贺衍,骂也骂不过贺衍……
唉,她这前半生啊,都断送在色相上。
蒋子豫花了一天的时间唾弃自己的肤浅,整整一天都没搭理贺衍,连贺衍喊她吃晚餐她都没理。
贺衍觉得她有点登鼻子上脸,自己吃过晚餐后把剩菜剩饭都扫进了垃圾筒。
蒋子豫看得眼睛都红了,差点去厨房拿刀子,把他们目前为止唯一和谐的东西给砍掉。
不过最后还是自己舍不得,她红着眼睛自己回了卧室生起了闷气。
贺衍也不理她,先去书房整理了会第二天要用的笔记,然后又去冲了个凉,最后半裸着身子边擦头发边走出浴室。
蒋子豫曾说过,最受不了他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样子。
他一边擦头发一边暗暗使着暗劲,好让自己的胸肌与腹肌展现出最完美的线条。
不过蒋子豫那日却十分有骨气,尽管眼睛粘在他身上,咽了无数次口水,但她还是十分矜持的坐在床上动都没动一下。
贺衍见这招不管用,也懒得再撩,把毛巾往浴室一毛,掀起被子就准备睡觉。
蒋子豫委屈得一晚上跟烙饼似的,还是两面均匀的烙着。
只是这矜持只维持到了第二天早上。
蒋子豫醒得早,她看着睡在自己身边的人,被子早已经被她卷到了自己身上,贺衍只穿了条平角裤,安静地睡着。
浓密的头发,好看眉眼,英挺的鼻子,还有那唇……
蒋子豫抹抹嘴角,觉得自己都要流口水了。
正睡得香的贺衍似乎察觉到蒋子豫如狼似虎的眼睛,他皱皱眉半睁开眼,待看见眼前的人后微微笑了笑。
就是那一笑,让蒋子豫觉得,她的后半生啊,也断送了色相上。
她哪里还顾得上矜持,一个猛扑,上去便开始晨间运动。
起初贺衍是被动的,后来是配合着的,最后却是主动的。
起初蒋子豫是主动的,后来是硬着头皮上的,最后只剩下喘息的力气了。
但既使没了力气,她还是睁着眼睛盯着贺衍好看的脸。
脑子里只有一句话:这男人qín_shòu起来更是好看,简直要人命。
蒋子豫迷恋的眼睛不禁让贺衍发出得意的闷笑。
“你这么喜欢我,我觉得如果你离开我,哭的人应该是你。”
蒋子豫没再跟他较劲,她双腿勾着他的腰,双手搂紧他的脖子。
贺衍顺势将她捞起,让她顺抛坐到了自己身上,但底下的动作却一直没停过。
蒋子豫被他顶得失了魂,她道:“是,离开你我会哭死的,你不要离开我。”
贺衍难得温柔地去亲吻她的嘴角,“好,不离开你。”
她抬眼,望进贺衍的眼中,只一瞬,那里面满满的情意。
她想,贺衍也是爱她的呢,很爱呢。
后来贺衍才从贺母那里得知,他两岁多仍旧还是个哭鼻子的小破孩子,所以,失去蒋子豫那年,他曾不知道多少次一个人把自己关在黑暗的房间中默然流泪。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会有那么多眼睛。
在他们洛杉矶的家里,在他们相遇的那条路上,在他们一起起过的校园中……
每一个地方都能触发贺衍的伤感神经。
做为贺家人,贺衍一直以来都是完美的,无论是出身,还是自身所学及其涵养。
如果说他身上有什么败笔的话,贺衍想,他唯一的败笔大概就是蒋子豫了。
七年前,他二十三岁,遇见了十八岁的蒋子豫,是一败笔。
三年前,他二十七岁,弄丢了二十二岁的蒋子豫,又是一败笔。
沈亦非添完茶回来,见蒋子豫还在打电话,也没打扰他,只取来纸跟笔,给她写了个纸条递过去,然后出了门。
纸条上写着:“我出去看看,你打完电话便回楼上房间休息。”
蒋子豫捏着手机,看了眼纸条,又看了看沈亦非离开的背影。
她觉得这样真的十分不礼貌,却没有主动挂电话。
她无声地叹口气,觉得自己可能走进了蒋中中跟贺衍一起设好的圈套。
她问贺衍,“你还记得你先前的那条短信吗?”
贺衍问,“哪条?”
蒋子豫说,“你说,你的情话……只说给一个人听过。”
她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