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每个考房只配有一套桌椅,考试的时候,除了考卷与一杯兑墨用的灵泉水以外,考场不提供其他文宝用具,一切都得考生自己自备。
从手中依次放下纸、轻轻兑泉水在翠湖砚,开始用灵锭研磨,因为考的不是绘图,并不要求文宝质量,所以卓文这次倒没用乌矿锭,而是用了最下等的黑土锭,如此也不至于浪费。
提笔在墨亮的砚面上蘸了又蘸,蘸了又蘸,就是迟迟下不了笔。
看着手中的考卷,卓文只觉如坐针毡度日如年满头大汗百感交织,此刻怎么下手却成为了他目前最大的难题。
眼下这已经不是难不难的问题了,问题是他压根就没有头绪和线索。
原本卓文是想诚实一些交白卷的,可刚才礼堂执事在第二声钟声的时候已经宣读了考场规矩,要是交白卷,那就等于是亵渎圣贤,这要被取消考试资格的,卓文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
眼下试卷只有一张,也就是说如果错笔,就再没有修改的余地了,除非有“白墨”。
所谓白墨,也就是指白色的墨锭,相当于是前世的涂改液,数量极为稀少,这也导致相同品质之内,它比一般的灵墨还要贵十倍。
在山水界,白墨也是作涂改用,由于珍稀,所非大富大贵的画师不能使用,能有这种东西的,全场估计就不超过三四个,如此可见一斑。
难道作弊吗?卓文苦笑,这事就别想了,想在冰魄殿作弊,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果是考校诗文,还可以小抄携身,但考的是作画,你牛逼还能把画给带在身上?
“哎,就算有白墨相助也没用啊,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画!”卓文心中一声哀叹,摇了摇头,他苦笑连连:“既然不能不画,那就随便画吧,得个零分怎么也比失去考试资格强。”
心中思量一番,卓文觉得既然这货既然能出现在考卷之中,就一定是非凡的人物。
那么线索来了,既然是一个非凡的人物,那就具备一些特质,比如神态上,他应该有:严肃、威严、深邃、睿智、勇猛、英俊其中之一或者是全部具备。而气质上呢,也应该有:渊渟岳峙、悲天怜人、一身正气、伟岸雄赳等…
如此想来,用金馆长的脸那肯定是不行的,虽然是一张万能脸,但是太邪恶****了,画了指不定要被以为是侮辱圣人,倒还不如交白卷。
不过嘛…倒是有一张脸极为合适,这张脸不仅具备勇气与智慧,还充满了满满忧国忧民的正能量与悲天悯人的气质,正适合此考题。
想罢,卓文再次提笔蘸墨,顿时一笔下纸,奋发如游蛇,不过一会,一张完美无缺的北斗神拳之脸便被画在了上面…
要说正气脸,还有什么比北斗神拳更入神的吗?反正是人族的圣人,无论真实面貌如何,怎么样都要满足一个“正”字对吧?卓文打了个哈哈,将笔搁在砚台上,仰头顾自闭目养神去了。
“真不愧是被隐士画师指导过的人,竟然这么快就完成了考题。“巡场的礼堂执事和俩个队长路过卓文的考房时,见他已有完笔迹,不禁大吃一惊。
“是啊。恐怕全场一百五十个考生之中,就属他速度最快吧?看来他也是背地里勤读圣人古籍啊…果然是一个品质皆优的好苗子!”
“那些总是怨天尤人抱怨天待他不公的画童们真应该以他为榜样好好学习,正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别看他这轻松劲头,谁又能知道他背后付出了多大的汗水与努力呢?”
几个队长个个眼睛发亮,越看越觉得卓文顺眼,顿时更觉这个考生非池中之物,有些甚至有意巴结卓文准备让自己的女儿妹妹的去接近他。
只不过恐怕他们要失望了……半个时辰以后,也就是在他们收上所有考生试卷的那一刻,一张鹤立鸡群的画作顿时让礼堂的整个审核团都大吃了一惊。
笔直的剑眉,璀璨的星目,嘴角一抹弧度微斜,一张脸看上去,充满了悲天怜人的正气,的确是一张好脸不假,然而!这他妈是谁啊?
“零分!”礼堂执事气得胡子都快翘直了,这简直是胡闹!三大在世画圣之一的“马良”圣师,竟然被画成这种模样!这种匪夷所思的考卷卓家哪敢呈交给墨州“州院”审阅啊,不给“州院长”骂得个狗血淋头才怪!?
看都不看考卷的署名是谁,老子头气得拐杖杵地板,直接冷冷地、强势地就宣判了结果。然而,马上他就听到了旁边传来的一个尴尬的声音:“大人…这…这是卓文公子的考卷……”
“无论是谁都…呃……你说是谁?”
“卓文…公子……”
“……”
“……”
“咳…,算了,起码也画出了五官神态,而且卷中又有绘才隐现,这对画童来说也算不易,姑且给他一分勉励吧,就这样吧…”礼堂执事顿时老脸羞红,连忙拂袖退下,刚才那几个对卓文大夸特夸的队长们此刻也是纷纷面色阴沉,一张脸涨红得就跟猴屁股一样,恨不得就找个地洞钻…
太大胆胡来了这小子,在考试的时候竟敢这么胡闹!就算你有隐士画师的背台,也不能这么来啊…
胡来?呵呵,卓文可不是胡来,他是很认真的、一本正经的胡来!
反正他对绘根抱不大希望了,随便画一画,聊胜于无得到一个绘分,倒也算不错了,总比零蛋好一些。
在交卷的时候,卓文顺手也领回了《画经》与自己的储物画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