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寺。
等苏三媛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带着鱼儿跟珠儿站在南寺门前。
今日天有些阴沉,来烧香的善男信女很少。南寺显得比往日来时,清净庄严。镀了金身的佛像坐立在正殿中央,苏三媛站在门口仰着头望去,佛祖低垂眼帘,面容慈祥庄严,不知道是那尊佛,苏三媛到后来也没有问过,只知道主持释结师父专修多宝如来。
心头浮现的烦躁,逐渐平息下来。
苏三媛回过头,看到珠儿正在烧香,鱼儿不知所踪。苏三媛迈开步子走出去,本想独自吹会风静静心神,抬眼就看到鱼儿站在一棵古树底下,正望着主殿这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
苏三媛走到鱼儿边上,“在想什么?”
鱼儿低垂眼睛,认真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举起,柔软的手布满了细茧,“我的双手沾了好多的血,是十恶不赦的人,不应该进那么殊胜的地方。我怕佛祖看到我这样的人,会很难过。”
小哥哥风说过:佛菩萨是慈悲、觉悟的化身。可是每当鱼儿想起自己双手沾满了那么多人的鲜血时,总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被血染成其它的颜色了。那么殊胜的地方,只要远远观望一下,就好了。
苏三媛突然想起白城安,好像明白了白城安为什么从来不进去主殿里面拜佛或是去拜观音菩萨。每次见到白城安的时候,他总是站在殿外,一双好看的凤眼,柔和的望着殿堂中摆放着的多宝如来。
苏三媛说,“鱼儿,你的心没有因为你杀过多少人而被染色。佛菩萨是慈悲的,佛教中常说回头是岸。只要有一天你放下了,或是离开了白衣教,你还是最初的你,不会因为你曾杀了多少人,而被束缚住的!佛菩萨是不会在乎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要以真诚心对待人或物,佛菩萨都会慈悲的加持你的。”
鱼儿仰起头,眼中泛起泪光,“真的吗?”
“恩。是真的。”苏三媛加重了语气。眼前鱼儿,眼中隐忍的泪水夺眶滑落。鱼儿抬手狼狈的抹了抹泪水,“姑娘,你是我见过最会让人感动的人了。下次,我都希望不要再遇到像你这样的人了。”鱼儿哽咽着说道。
苏三媛淡淡的笑了。
南寺的地理位置在半山腰。夜色渐渐地暗下来,山上的风比别处更凉。
苏三媛将烧完香的珠儿先支回苏宅。鱼儿说,坛主那边今日会回信的。鱼儿站在那里已经给信使醉不死发了信号,告知醉不死她们此时所处的准确位置。
鱼儿说,“姑娘,醉不死是坛主最信任的手下,没有人敢得罪他,所以姑娘一会你不要轻易讲话,因为醉不死的脾气有点暴躁。”好几次,鱼儿看到醉不死在打人。打架的时候,醉不死就像被疯魔附体一般,直到屠杀干净才肯罢休。
在没成为白城安的信使之前,醉不死是白衣教可怕排名榜上,排名第三的狂魔。
“恩。”苏三媛应声答应。
夜色笼罩整座山,身后的南寺已经关闭寺门,这几日释结师父闭关,寺门就比往日关的还要早些。
直到鱼儿说他来了,苏三媛才看到黑暗中骑马赶来赴约的醉不死。
那是个怎样面容的人呢?在这个科技不发达的古代,仅靠着手中灯笼微弱的光芒,苏三媛看的不太清楚。只隐隐约约看到骑着马的高大身影在黑暗之中,年纪大约四五十岁左右,嘴腮长满胡须,穿着比他身板还要宽大的灰色衣袍,整体给人很邋遢的感觉。
这样的邋遢大汉,很难让人把他跟白城安放在一起比较。
苏三媛很安静的听着鱼儿跟醉不死的在交流,很成功的把她的背景墙身份扮演好。只是醉不死似乎对她有话要讲,一双虎眼带着几分寒意直视她,嗓门粗粗地说道,“喂,苏三媛,没事别来招惹坛主,现在整个江湖的人都在追杀他!”
鱼儿捏着苏三媛的手,示意她不要回话。
苏三媛忍不住心中对白城安的牵挂,大着胆子道,“那白城安,现在没事吧?”
话音刚落下,苏三媛刚刚还站着的地方突然一把利刃破空刺来,尖锐的匕首闪着兵器嗜血的冷意。那匕首刺来的速度很快,几乎比一道闪电破空的速度还要快。很幸运的,鱼儿眼尖手快的把苏三媛拉开,那刺来的匕首一半没入一块坚硬的石头之中。可见醉不死内力的雄厚不在白城安之下。
醉不死冷哼,瞪大双眼怒视苏三媛,“喂,苏三媛,你还不够资格跟我讲话!下次没经过我的允许,你再那么多废话,试试看?”醉不死临别时冷冷剐了眼苏三媛,调转马儿朝来时的方向离开。
“恭送信使。”鱼儿双手作辑一拜。
醉不死的身影伴着马蹄声渐行渐远,逐渐没了踪迹。
“姑娘,这是坛主送回来的。”鱼儿将醉不死给的信递给苏三媛。醉不死送来的书信除了苏三媛要的那封张齐修亲笔信,再没有其它的。
苏三媛小心地将书信藏好,“你们白衣教的人,每个都像那个信使醉不死一样脾气古怪吗?”苏三媛心有余悸,这样的人多招惹来几个,那她的生活真的是要完全变样了。根本惹不起。
鱼儿很认真的想了一会,“白衣教有几个是这样的。不过坛主派给姑娘的人里头,没有性子特别古怪的。”鱼儿不知道坛主派了多少人暗地里保护苏三媛,只不过听起过坛主问其他属下白衣教中性子温和一些的属下名单。
苏三媛皱眉,顿住脚步,回头看鱼儿,“白城安派了多少人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