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安侧头看她,不做声,等待着下文。
苏三媛下意识朝外面看了眼,想起那一眼见到的画面,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好久时间才平复下心情,咬着下唇犹豫道,“我看到那马车上有个小孩子正在撕咬一个姑娘,旁边坐着一个戴鬼面面具的人,还有一个穿红衣袍,脸色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的人,不知道是男是女。”
心脏砰砰乱跳。
幸好周围有白城安,还有蜡烛燃烧的声响。
苏三媛看到白城安手上动作一滞。“会不会是你看错了?”白城安静静地望着苏三媛。修长的食指扣起,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沿。
几乎是听到问题的第一时间,苏三媛立马摇头否决。那马车内挂了一颗夜明珠,光线足够看清里面所有的画面。
绝对不可能看错!
苏三媛想更加坚定地告诉白城安,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到白城安站起来椅角挪动地声响。白城安从怀里拿出一张画像,递给苏三媛,“你刚刚看到的那辆马车,这个模样的么?”
一卷画轴被递了过来。不像是白城安的。
苏三媛接过画轴,打开上面的红绳,里面画像逐渐铺展开来。看清画轴上面的画像,苏三媛愣了下,抬头凝视白城安,吃惊道,“白城安,你怎么会有那辆马车的画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卷画轴是正派人士发出的通缉令。”白城安背手身后,眼睫毛低垂,目光深邃冷漠的望着那卷画轴中马车画像,解释道,“这段时间很多姑娘莫名其妙的被人掳走,县令怀疑是邪教所为,已经联合道正那帮正派人士来追查。不过我担心,这件事跟白衣教有牵扯。”
苏三媛一愣,等着白城安的下文。
白城安回转过身,目光戾气深了几分,“你确认今晚见到的是三个人?一个吃人肉的小孩、一个戴鬼面面具、一个穿红衣袍的?”
“恩,我确认!”苏三媛笃定道。
窗外那轮月光,散着银灰色的光芒,几朵乌云不时飘过。清冷的月光洒在白城安身上,将他有力健硕的身体,衬托的更加庄严神圣。他刚毅的俊颜上,有一抹化不开的阴郁,深邃狭长的目光望着远处,喃喃道,“看来很快有一场硬战要打了。真是没几日清闲日子过。”
“白城安,你就没想过离开白衣教吗?”
苏三媛感觉白城安身子一僵,她看到他回转过身子,窗外响起烟花爆破声,无数璀璨耀眼的烟花在他身后那片夜空绽放,他那双浓密斜飞入鬓间的眉毛紧皱,唇角上扬,笑容邪魅,“白衣教,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你不已经是白衣教的坛主了吗?要是想离开白衣教,肯定会比其他人来的更容易。”苏三媛任性的说着。
白城安点了点头,微眯眼眸,懒散的望着窗外绽放消散去的烟花,声音慵懒道,“今夜外面怎么放了烟花?”
砰砰砰
又是几声爆破声音,璀璨耀眼的烟花飞向夜空,绽放出美好景象。
苏三媛摇了摇头,茫然道,“今日没过什么节日,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放烟花。”
门被从外头推了进来。
东施皱着眉头,眼角挂着泪珠,咬着下唇,进来后朝着白城安施了礼,随意的看了一眼苏三媛,便独自气鼓鼓的走到桌边,一手拿起先前白城安用过的酒杯,一边抬起头看了眼窗外烟花绽放的夜空。
一滴泪珠,缓缓从她眼角滚落下来。
东施一杯酒下肚,声音哽咽道,“外面烟花是沈异弟放的。真不是这人是真有毛病,还是难得的痴情种子。”
苏三媛问道,“那你为什么又要哭?”
白城安朝着苏三媛看了眼,什么也没有说。
东施没好气的冷哼道,“他一个绣花枕头似的公子哥,中看不中用,我拿他来做什么?更何况他们沈家财大气粗,我一个青楼女子,再怎么讨他欢心,不也只是个小妾么?做什么用?”
不知何时出现在屋子里的貂婵款款朝东施走去,眼神冷淡,语气多了几分嘲讽,冷笑道,“东施姐姐,今夜你是几个意思?你难道不知道我从不吃鱼么!要是你想我当众出丑,直说一声!何必耍这些小心思呢?”
东施猛地站起身,扬手,杯中的酒一滴不剩朝着貂婵泼洒,“我就是要你出丑!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貂婵头微微一撇,轻松躲过去。可脸上笼罩着一抹更深的怒意!
苏三媛退到白城安身边,小声问道,“她们经常这样吗?”
“恩。”
“那你不去劝架吗?”
白城安看向苏三媛,像是听到很白痴的问题。沉默了几秒,说道,“三媛,你知道江湖正派人士为什么忌惮白衣教的杀手么?”
“……因为白衣教杀手无恶不作?”苏三媛猜测道。
白城安抿唇冷笑了声,“白衣教杀手出师之前都要经过一轮残酷的互相厮杀!有时候两个相依为命的兄弟互相厮杀,有时候一群十五六人互相厮杀,只剩下两三人。这些经过严格筛选出来的杀手一生的任务,便是杀戮!”
苏三媛眨巴眼睛,觉得不敢置信。
“东施、貂婵,她们已经接到白衣教任务,或许很快她们之间只剩下一人。这个劫,没有人能救得了她们。”
那边,东施跟貂婵已经打了起来。
蜡烛那抹微弱的火光被两抹正打斗的身影卷带起的风,吹拂得摇摆不定,眼看着就要灭去。
白城安坐在那,很淡定的喝着酒,像是一人独处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