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媛抿唇,眼角瞥见窗棂外有影子过去。唇角不觉勾起几分冷意的笑,冲着珠儿、桂儿使了眼色,两个丫鬟很快会意。珠儿几步走过去,一把打开屋门,便见一个丫鬟被这么突兀一吓,整个人不知所措,脸上满是不安跟尴尬的站在那边。
“你在这里做什么?”珠儿脸上神情一滞,不敢置信偷听她们说话的丫鬟,居然是她平日里最照顾的粗使丫鬟福儿。
桂儿也发现了,见是福儿站在那端,气的几步走过去,抬手狠狠甩了福儿几个耳光,怒斥道,“福儿,我跟珠儿平日里真是瞎了眼!这种事情你也干得出来!”
福儿脸颊一片通红,泪水止不住的涌出眼眶,“桂儿姐姐、珠儿姐姐……”
“呸。”桂儿吸了吸鼻头,厌恶的看着福儿,偏偏眼泪夺眶而出,道,“你这丫头,当真以为替新太太窥探我们,就能换的来新太太的信任吗?”
珠儿咬牙,一声不吭的看着走出来的苏三媛。见苏三媛对福儿眼生,珠儿才解释道,福儿原来是悦仙院中一名粗使丫鬟。苏三媛点了点头,走到福儿跟前,见福儿早已经被吓的失了颜色。苏三媛仔细的盯着福儿,道,“你是被新太太那边派来监视我们这边的?”
福儿咬着下唇,不敢看苏三媛,只是无力地点了点头。
“她们给你什么好处了?”苏三媛抿唇浅笑,笑意中透着几分寒意。
福儿头垂的更低,呢喃道,“新太太允诺奴婢,等事情办妥以后,就把卖身契还给奴婢,还给奴婢一笔钱,让奴婢去过安稳日子。”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其实福儿这么做也很正常。换任何一个丫鬟,面对这么诱惑的条件,相信也会成为第二个、第三个福儿。苏三媛释怀的拦下珠儿又想上去教训的架势。见福儿望着她,苏三媛回望福儿视线,道,“福儿,你觉得我之前的母亲待你如何?”
“回姑娘的话,太太待我恩重如山。”福儿想起前任太太,吼间哽住,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抬手去擦拭眼泪,就听耳畔苏三媛悦耳清脆的声音再度响起,道,“福儿,那我母亲可曾亏待过你什么?”
福儿彭通跪到地上,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道,“姑娘,桂儿姐姐、珠儿姐姐,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一时被迷了心窍,再也不敢犯这样的错事了……”
珠儿正想开口教训福儿,就被苏三媛的话打断。再细听苏三媛说的话,众人皆是一愣。苏三媛见众丫鬟愣神,丝毫不在意,只一字一句说道,“福儿,你把你看到的事情老实告诉新太太,顺便告诉她,平儿旧疾复发,怕是撑不过今晚。以后你好好的替新太太办事。暂时就不要跟我这边院子的人太亲近了。”
“姑娘……”福儿咬着下唇,低低的唤道,欲言又止的说不出后半句话。
桂儿不明所以的抬头看苏三媛,眼底散着隐晦不明的情愫。眼下的姑娘,变得越来越陌生了,就像是脱胎换骨一般,变得睿智沉稳了许多。
苏三媛颔首,神情难得的严肃,道,“按我说的去做,我心中自然有计策。”
外头有家仆跑进来,是苏三媛曾让平儿给过糕点吃的李二。李二恭恭敬敬的道,“姑娘,外头那大夫等不及,已经离开了。”
“恩,知道了。”苏三媛淡淡道,见李二还有话要问,便朝着李二多看了几眼,就听到李二问道,“姑娘,那平儿伤的重不重?”
不等苏三媛答话,桂儿已经开口插话道,“那还用说,平儿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呢。”
玉名院。
到处张贴着喜庆的喜字剪纸。
丫鬟们见老爷进来,纷纷福身行礼。
苏孟倏地怔住,一双眼眸逐渐寒意,盯着正前方紧闭推不开的房门,就像是被人凌空泼了盆冷水,浇凉了美梦。苏孟脸色铁青,怒吼道,“胡玉名,今日我们新婚,你闭门不开,是什么意思?”
“姑爷呀,不是我们太太不开门,主要是今日嫡小姐身边丫鬟把茶水泼到太太红盖头上,太太怕因此沾了晦气,才不敢开门的。这事情,老太太也是知道的!姑爷要是有什么事儿不明白,只管去问问老太太。今儿这事,我们太太也说不清楚。”胡玉名身边伺候的章婆子贴着门,朝着屋外头苏孟说道。
听了大概的苏孟哑了声音,明显的压抑着满腔怒火。
屋内。
胡玉名从榻上起身,碎步走到门边,原本精致美艳的脸上含着得意的笑,偏偏仗着有门挡着,故作委屈,低声哭泣道,“老爷,妾今日不能跟老爷洞房,怕给老爷惹了晦气,还请老爷原谅妾……”
苏孟咬牙,满眼的怒意,回头冲身边随从吩咐道,“去喊媛姐儿过来,另外把老太太也喊过来。”
隔着屋门,屋内的人都能感受到苏孟满腔怒意。
“太太,真不知道你心里头打了什么主意。”章婆子摇了摇头,看着胡玉名坐在梳妆桌前,纤细的手指拿着木梳,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着长发。章婆子叹了叹气,几步走过去,双手按着胡玉名肩上,力道适中的拿捏着,“太太,今日的事情,怕是明白人都能看出来。你这又是何必呢?既然已经嫁做人妇,踏踏实实过日子多好,别再奢望那些有得没得事儿,免得胡家老太爷发脾气,太太里外不都变得不是人了吗?”
闻言,胡玉名抬手,泄愤的甩掉手中木梳,猛地站起身,回头瞪着章婆子,指着章婆子脸面呵斥道,“这事不要你管。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