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翻手取出一团泛着白色微光的东西,说道:
“玉髓,阴阳家又叫玉胎儿,民间俗称玉种子,是玉石生成之前的形态。玉髓最是纯洁亲和,遇物则化。若是放在外面,人鬼妖怪,草木精灵,气息杂乱,玉髓很快就会变成玉石。只有在这里,阵法之眼,好比风云中心,气息最纯最净,玉髓才能保持原始的模样。
玉髓是地气所化,可以滋润万物,尤其能温养精神,壮大识海。但凡阴阳手段,无一不是以强大识海精神为根基。所以,行气玉佩铭的术法,用玉髓施展才是最佳。”
苏鱼哪里听得懂这些拐七拐八的经书?但却贼似的精明,知道这一定是好东西。江临低头看着手上的光团,低声说道:
“当年你孩童天性,天真无邪,思虑单一,又与行气玉佩融洽感应,师父才可以直接在你身上施术,沟通玉佩和识海,达到护体的目的。师父的手段顺从天地造化,远远不是我所能及的。何况如今你已成年,识海混沌复杂,当年师父的那个法子已经不能再用了。所以必须借助玉髓施术。
一会儿我教你利用存思行气的法子,把玉髓引入你身体各处脉络。如果行气玉佩察觉到不明气机,你的识海精神也会立即有所反应。如果你感应到危险,自然也能沟通玉佩,释放行气玉佩铭的威力,护你周全。总之,以玉髓为基,你和行气玉佩从此血脉相连,气息相通,终你一生也无法区分了。”
苏鱼闻言大喜。果然是个好法子,从此在这群飞天遁地的神棍中间有了安身立命之本了。连忙催促江临赶快施行。
江临心里苦笑,这苏鱼,总是将万事想得这般容易。然后指着苏鱼胸前的玉佩,开始将行气玉佩铭的口诀解释:
“在此之前,你还得学会如何行气导引,将玉髓收入身体脉络。行气玉佩铭言简意赅,今日导引玉髓,需要贯通前面两步。”
不料苏鱼的西洋魔怔又犯了,忍着听了几句,就打断正在教书的江临,不满地道:
“江神棍,念几句话就能把这玉髓吸到身体里,连刀口都不需要开?人口鼻两窍,到时被我吸进肚子里消化排泄拉掉,不是白费了力气了?你别拿我作耍子。”
江临知道苏大少爷喝了洋鬼子的mí_hún汤,间歇魔怔得厉害,不给他解释清楚,只怕又要纠缠很久。只好耐着性子,一一讲明,希望这浑人脑子里不要冒出来这么多问题才好。
“我们阴阳家的诀和咒,是同样的东西,作用不同而已,都是人的念头,想法。一个人识海越是强大,精神念头就越强大,这样他所使的咒便越强大。修行尚浅的人,还需借用符、器、诀这三件东西来强化自己达成目的的那个想法。所谓口诀,不过借助话语文字,提醒自己脑中生出念头,并不断强化它。所以,不要看小这几句话。门派口诀,没有得到专人仔细传授解释,外人是很难理解的,当然也建立不起关键的念头。所以除非买通人口,否则想要偷学也是比较困难的。”
苏鱼听得这个比行气玉佩铭的口诀有意思,眼珠子不停转动。江临一看,就脑仁一痛,知道这苏少爷又要纠缠不清了。果然,苏鱼张嘴就是西洋魔怔:
“恩,有点道理。就是说咒语口诀这些东西,就是我的思维。脑力越强大,精神越强大,思维越强大的人,要风就能召风,要雨便能下雨?”
江临见苏鱼西洋那一套又来了,不禁眼角一抽,心情难得一见地有些浮躁。只好压着性子,点头木然道:
“苏少爷真知灼见融汇古今学贯中西真是了不起。”
“哎,这有什么了不起——不知是谁最先先发明这咒语口诀?他才是了不起!”
苏鱼大手一挥,倒把江临的话真当赞赏了。
江临皱起眉头,耐心解释道:
“这个起源,阴阳家中也只有传说而已。上古人知其咒而口不能言,手不能书,十分痛苦。终于,有仓颉造字,将人们心中所想,脑中所念,全部用语言、字符表达出来。‘仓颉造字成文书,天昏地暗鬼神哭’,鬼神都埋怨他把天地间的秘密都泄露出来了。”
这轮到苏鱼惊讶起来。仓颉?他发明的?你江大神棍也太能忽悠了吧?把些大人物尽往你们神棍圈上扯。张嘴就想要反驳,却一时又觉得这故事倒也颇合情理,找不出理由来,正在搜刮肚肠,江临终于忍受不住,怒道:
“苏鱼,你学是不学?不学拉倒,这玉髓本斋主自己受用就是了,由得你被财神殿斩成十八碌!”
苏鱼这才作罢,还是小命要紧,小命要紧。可不敢轻易得罪江大斋主,苏鱼马上嬉皮地赔出笑脸来。
江临哼一声,再将行气玉佩铭的口诀关键念头重说一遍,又指引苏鱼在全身脉络运行了几遍,这才脸色稍霁。
苏鱼只察觉有流体窜来窜去,跟平时行气玉佩铭灌输给自己的并无两样,这才勉勉强强信了江临的话。
他哪里知道,画聊斋行气玉佩铭这段口诀的奥秘,是多少江湖人、阴阳家苦苦追寻一生而无法得解的无价之宝?也是江临胸怀博大,才这么痛快倾囊相授。这苏鱼还爱要不要的,百般缠夹不清。这要是被外人知道了,一定恨不得把苏鱼一掌打死,自己取而代之。
“江大先生,现在讲课讲完了,下一步又该怎么做?直接吸这玩意?”苏鱼扮起乖来道。
江临右手托住那团光团,指着房子中央池子里那团翻滚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