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一微微侧着头,很认真地看着他,静默了好大一会儿才开口,声音依旧淡淡的,听不出情绪里的波澜,以至于邵深听入耳朵里,觉得太不真实。
她说:“怎么说呢?未来是什么样子,或者说未来我还能喜欢你多久,喜欢什么样子的你,我现在不知道,但是现在的你,过去的你,不管是以什么样子呈现,我都喜欢。”
邵深许久都没有回过神,耳边一遍遍地回荡着她的话,许久都没有平息。
景一笑而不语,伸出手将桌上的卫生纸拿过来一包,撕开,这是方块的形状,她随手对折几下,然后便成了形状,她折了一个又一个,直到折到第十五个的时候,这人才反应过来。
他几乎可以说是欣喜若狂的,丢掉手里的东西就去抱她,却被她用手里折好的纸捂在了脸上,“拜托,能不能稳重点?三十多岁的人了,能不能像个三十多岁的成熟男人的样子?”
邵深拿开挡在脸上的纸,还是亲上了她的脸蛋,而后哼了一声说:“我才三十岁好不好?哪有多了?”
景一撇撇嘴,原来男人也怕老啊!
之后两人安静地坐在病广木上,景一教邵深折纸,他太笨,总是折不好,然后不说自己笨,却感叹做女人真不容易,还说以后谁要是敢欺负他女儿,他绝对会将那混蛋给阉了。
景一懒得搭理他,自己这个当父亲的,当岳父的都不以身作则,还要求孩子,真是太过分了。
不过,她却在想,将来不要女儿,如果女儿要是像她这样遇到像邵深这么渣的男人,那可怎么办?她估计她真会拎着剪刀剪了那人,画面太血腥,她不敢想象,所以还是要儿子吧。
……
一周后,景一出院,绘画大赛的结果也出来了,如她所料,她没有能够取得一个好的名次,但是在参加考试的500人中,她的综合成绩居然还排在了第100名,这令她十分的意外,因为她觉得自己肯定是在490到500之间的名次,其实她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当然,她所在的画廊其余的参赛者,那可都是佼佼者,几乎包揽了前十名,当然,除了第一名不是他们画廊的人。
虽然成绩还算不错,但是林老头要求颇高,连个第一都没拿回来,板着张臭脸到画廊里转了一圈,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大家都很有默契地猜到了他的意思。
一上午,整个画廊都处在高压下,人人神经紧绷,生怕自己会成为出头鸟被嘭一枪毙了。
好不容于熬到了中午,林老头离开,取得大赛第二名的董佳佳给景一发信息,语音聊天。
景一听着董佳佳的抱怨,撇撇嘴,心里想,看不出来这林老头儿的要求还蛮高的嘛!
不过,也在情理之中的,毕竟他自己实在是太优秀了,也不希望自己的徒子徒孙被人说无能,所以要求高也是应该的。
甚至,她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拜师学艺了,就是不知道林老头儿收不收她这个徒弟。
她给董佳佳回了信息,然后就靠在床头发呆。
邵深去了公司,刘成也去了公司,景震在外面的客厅里坐着看电视,家里很安静。
一转眼一两个月都过去了,她阿妈也不知道现在在哪儿,过得好与不好。
人生总是有很多的选择,可她不知道,她阿妈的这个选择,对她阿妈来说,是好还是坏?
外面客厅里的电话响了,她听到她阿爸在电话里说:“喂,你好,请问你找谁?”
她听到电话里是个女人的声音,但是那声音却听起来一点也不熟悉,可是那人却说:“阿震,是我。”
“路琪?”她阿爸的声音意外又惊喜,几乎要哭了,“你在哪儿?这么久了为什么都不给我和宝宝打个电话?你过得好不好?要不你回家来吧,宝宝想你了,我……我也想你。”
电话里那人说:“我已经回来了,我在南岭路的一家叫旭日的快捷酒店,要不你过来吧?”
“好,好,我这就过去,你在那儿等着我。”
景震挂了电话,就匆忙回房间换衣服,走到门口又想起什么,他又折回身,轻轻推开景一房间的门,看她躺在广木上睡着了,他这才又关上门,悄悄离开。
听到关门声响起,景一立马坐起身,电话里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她阿妈,虽然声音听起来有一点像,但绝对不是。
她自从发现自己的听力有些问题之后,她就留意到,自己对声音都特别的敏感,不管是什么声音,谁的声音,哪怕是陌生人的,只要让她听到一次,她就能够在下一次听到的时候准确的辨认出来。
所以,刚刚的那个声音不是她阿妈。
那会是谁?她似乎没有听到过那个声音。
那人为什么要骗他阿爸?有什么目的?
景一一边给刘成打电话,开了免提,一边开始换衣服。
刘成的公司距离南岭路不远,如果他在公司的话,可以先赶过去看看情况。
可刘成的电话却通了没有人接,估计是在忙着。
景一顾不上多想,穿好衣服,并且找了顶帽子戴上,就匆匆出了门。
下楼的时候,她又给邵深打电话,接电话的是秘书安娜,说邵深正在开会。
正发愁要再给谁打电话,景一从电梯里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玻璃门外停着的车里坐着的罗浩,她忽然就松了口气。
第一次,她没有那么反感邵深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