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浩现在每天早上都去跑步。
晨练的时光,也是钟浩一天最惬意的时候。因为每天晨练完,剩下的时间都他都要被徐氏监督在家中读书习字。
现在钟浩的锻炼已算有了不小的提高,已经可以一气儿跑到长亭边了。在长亭休息一会,钟浩会慢慢散步回去。
钟浩下一步的目标是能够一气儿跑到长亭,然后再跑着回去。
每次路过醉云楼后院的那座小楼时,钟浩忍不住便会想起那个温婉忧伤、白衣胜雪的叶亦菡姑娘。偶尔也会想像一下那首《明月几时有》会被她的檀口唱的多么动听。
钟浩一直期待再一次听到那优雅的古筝传出,可惜钟浩最近一直没有听到。
不知道叶姑娘现在在做什么,钟浩忍不住的想到。
钟浩最近每日跑步,一直没有听到叶姑娘弹奏古筝,但每天到万年桥附近的那个长亭时,钟浩都会碰到那个身着织缎直缀、气度雍容的老者在亭下与人对弈。
老者每天早上都来这里下棋,钟浩听观战的棋友称呼其为崔老。每次见到崔老,其身后总是站着两个健壮家仆,旁边也总是会有一个小僮在一个红泥小炉上烹茶,看样子崔老似乎很有身份。
崔老似乎有些固定棋友,至少那个黑衣老者,钟浩已经见了很多次与崔老对弈了。钟浩对围棋兴趣颇大,每天跑到长亭边时,也总会停下观战一会儿,顺便休息一下再往回走。
今天钟浩又碰到黑衣老者跟崔老对弈。
崔老棋艺甚高,钟浩只看了一会,便见黑衣老者又是连连遇险。看似战况激烈的中盘绞杀,实际上黑衣老者已经中了崔老的埋伏。眼见黑衣老者尚未看出险情,尚自要去抢占东南角的星位。
此子一落,黑衣老者便会再无回天之力了,钟浩忍不住叫道:“不能落那,落那就输了。”
崔老抬头看了眼钟浩,见是个少年书生,不禁开口笑骂:“少年人,难道不懂‘观棋不语’吗?”最近钟浩每天都来看崔老下棋,崔老倒是对这个少年书生有些印象。
钟浩不禁有些赧然,连忙行礼致歉道:“小子孟浪了,刚才眼见这位长者落错一子,便要满盘尽输,一下没忍住便喊了出来,实是抱歉,还望崔老见谅。”
崔老笑道:“看你也是懂棋之人,这局棋就算老张这一子能够落对,他也无力回天了。老张的棋力棋路我还是了解的,总想求稳,这局棋他是扳不回来的。少年人你可敢替老张下这一盘?”
黑衣老者站起身来笑道:“我的棋艺早被崔老摸透了,让少年人试试吧。”
钟浩后世也算围棋高手,身边朋友中没有几个能下过他的。钟浩棋谱看过不少,脑中记得几局棋谱倒跟这局棋有些相像,不禁有些技痒。见被崔老呼之为老张的老者站起让座,当下也不推辞。
钟浩结合眼前棋局,参照脑中棋谱落了几字,很快便把崔老的包围打破,两人进入激烈的绞杀战中。
崔老下棋的路子讲究以正合,以奇胜。本来钟浩经常看崔老下棋,对崔老棋路有所了解。但在跟崔老堂堂正正的绞杀战中,一时大意,还是被崔老突施奇招,断了后路。钟浩虽然奋力抵抗,但还是被崔老把自己的黑棋冲击、分割、追杀成几块,并各个击破,钟浩只得投子认输。
崔老一局得胜,乐得跟老小孩似的,笑得很得意道:“少年人棋艺比老张棋艺略高一筹,不过还不是我的对手啊。哈哈,你是不是觉得你用的是老张的残局,我占了先手啊?不服气就再来。”崔老巴不得钟浩再跟他下几局,整天跟那几个固定的老头子下棋,下来下去总是自己赢,早没意思了。今天碰到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钟浩,巴不得他跟自己多下几盘。
钟浩后世也是棋迷,但身边朋友没有几个棋力高的,一直没有能跟自己抗衡的,自己也算是高手寂寞良久了。来大宋后,忙着忙那,一直没下过棋,如今被崔老勾起棋瘾,倒正想杀个痛快。
崔老让钟浩执黑先行,此时没有贴目的规矩,执黑颇占便宜。二人你来我往的,很快便厮杀起来。以钟浩棋力跟崔老正面抗衡还可以,但是防不住崔老的奇招迭出,不久便被崔老杀得左支右绌,连遇险情。钟浩虽连连救险,但是总被崔老牵着鼻子走,一招不慎,没看出崔老的埋伏,又输了。
钟浩心中默默推演了一遍崔老的棋路,知道如果正面跟崔老过招,自己很难下过崔老。好在自己学过后世总结出来的很多绝妙的棋谱,学过不少野路子。于是第三局钟浩剑走偏锋,全是用些棋谱上学来的怪招,一时崔老无法招架,还不住得笑骂:“哪有这么下的?对弈将就中正平和,你这全是弄险作怪的野路子,实在有损斯文。”
钟浩跟崔老下了几局棋,对崔老的脾气早已了解:虽然崔老身份尊崇,但下棋时却丝毫没有架子,谈吐诙谐,甚好相处。加之钟浩来自后世,本就对这个时代人的身份少了些敬畏。当下也不客气的说道:“对弈就对弈,哪有那么多说道,赢了就是真本事。”一边说,一边还抓起崔老旁边小几上的茶点吃着,时不时的还喝杯茶。早上饭都没吃,到现在钟浩还真饿坏了。
崔老身份尊崇,很少有后辈年轻人能像钟浩这样在他强大的气场面前,做到这样洒脱自然的。崔老见钟浩能在自己面前谈笑自如,倒对他很是欣赏。
不过,崔老虽笑骂钟浩的棋路是弄险作怪的野路子,但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