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你还是快走吧。”沈东篱发自肺腑,远离主战场简直是炮灰的基本觉悟。她看过九幽书,了解剧情走向,知道这瑶青的厉害,然而阿蛮却不清楚这里面的门道。
这魔窟在他看来就跟自己家一般,哪有客人来了要赶主人走的道理?然而阿蛮也敏感的察觉到这紫衣女修非比寻常。
瑶青十指葱白,指甲却是乌黑一片,而且那指甲不像别的女修那样细小,倒是像走兽的利爪。
阿蛮心中也是奇怪,瞄了瑶青好几眼。只见她与身旁的白衣女修耳语片刻,眼神凌厉地看了眼沈东篱。
“这魔窟我占了几十年,如今拱手让人,我做不到。”阿蛮鼓起胸前的两个小包,又一手将老狗熊抱起,当作哑铃。
“我看这两人是要对付你,我现在走了岂不是丢下兄弟自己跑了!”他还有那镇魂鱼廉杭兄弟,困在养尸池中无法出门,要是他这一走,廉杭咋办?阿蛮伸出胳膊,捏着自己鼓起的二头肌。
“况且,我的修为也不低,怎么能避而不战。”阿蛮伸了伸腿脚,开始下腰。反正就一句话,他不走。
......大兄弟
沈东篱无语的看着阿蛮,怎么半点人的心眼都没学到呢?
不过这半妖看上去还真的像是个人族体修,却比一般的体修强壮许多。妖兽的体质本比人要强,就算是半妖也一样。这一掌厚的青石板,沈东篱需要借助灵气魔气或者法器才能将其击断。若是单单依靠拳脚,只怕是有些困难,然而阿蛮却只需一掌。
就这一掌之力就已经将大半的同境界人族修士比了下去。
“行,那趁她们没动静,你帮我把那牢里的几位女修给放了,这个人情我出去还你。”沈东篱本打算敲打一番,给那些初生牛犊来点教训,然而此时情况危急,不得不改变计划。
刚刚那一阵地动山摇,山石崩塌,只怕那爱哭的女修已经吓得晕死过去。沈东篱大能当惯了,总觉得这些小崽子是小辈,举手做事总是有一股莫名的大师姐风范。也是她毫无自觉,否则肯定要痛骂自己有病,管别人死活。
然而沈东篱的直觉告诉她,沈明珠出现的地方绝对不会有正常的事情发生。历史的经验教训已经无数次的验证了这一直觉,想必这次也不例外。
沈东篱趁瑶青与沈明珠耳语之际稍稍缓了口气,聚集灵气将刚刚断裂的指骨找回,她的救命丹药都在储物戒指里,这会儿是拿不出来了。
“兄弟之间哪有这么多人情不人情的,烦。”阿蛮听罢便去放人,这就像朋友来家里做客,看上了两只准备煲汤的老母鸡,朋友可怜鸡,说不吃了,那又有什么要紧的?这不是还留了好几个嘛。
瑶青却是有了动作,朝着那几间牢房飞身而去,略过陆呦呦就是猛地一掌,陆呦呦吃痛醒来,大声叫道:“师兄!痛!”
沈东篱听到这惨厉的叫声,猛地顿地,持剑欲起,却是又落了下去。
而那锋利尖锐的右手呈爪狠狠地刺入了青衣女修的胸口,又深深的挖了几下,猛地一拔竟然将心脏整个儿挖了出来。
瑶青舔了舔手指上的鲜血,又挑衅地看了眼沈东篱。
沈东篱心跳漏了一拍,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味,只觉得全身血液被冻住了一般。
死了?
就这样?
这青衣女修陆呦呦虽然跟朵小白花似的,可毕竟也是个玲珑可爱的小姑娘。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喊着师兄师兄,这会儿就死了?
她以为这青衣女修能跟沈明珠对上这么长时间,想必也是一个重要角色,却不曾想这是个书中提都没提到的炮灰。
就跟她前世的师弟师妹们一样,来不及更多的痛苦和反抗,死了。
瑶青取完心脏,随手便将陆呦呦扔到了一旁。小白花像一个破布口袋一样漏了气,跟着魔窟中不时掉落的碎石一道,三两下就滚落到了沈东篱的脚下。
惨白的小脸被划了一道又一道的抓痕,又被落石击中,撞的有些变形,身体也被压得不成样子,骨头碎了一大半。
沈东篱竟看了好几眼,心中五味陈杂。
这人死前还喊着师兄。
沈东篱想到。
这陆呦呦跟钟原不一样,钟原心狠手辣,就连自己的亲生子都能够杀害,被沈东篱救了之后还对沈东篱耍横撒泼,生怕自己吃了一丁点儿的亏。
要不是沈东篱出于义愤,要不是沈东篱不知道那人是钟原,断然没有相救的道理。
陆呦呦却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虽然有些傻白甜,却没有做过害人之事。
沈东篱心中郁结,咬牙握剑,她为何愤怒。
世间孰是孰非,孰对孰错,谁能知晓?
害人又如何,出轨又如何,杀人又如何,不过是天道刍狗,谁管呢!
天道不论善恶只问结果,那众人从善又有何用,不过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诗书礼义智,尽数崩坏;仁孝信忠勇,皆为粪土。
为何正道修士不再仇视魔修?
因为,世人尽数修魔!
沈东篱从袖中摸出了最开始搜刮而来的木梳,插在了陆呦呦细密柔软却沾上了污血秽物的头发上。
她恍惚间回想起了周星师临死之前说的一句话,“魂修你是知道的吧?”当时沈东篱并没有想通,魂修到底有何秘密,又有何不同?
此刻她却是希望九幽真的有魂修这一说。
这木梳乃是引魂木所制成,引魂木能够温养神魂,虽不知道有没有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