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元神归体后,足足睡了七八日方才醒来,赵古兰端来了新沏的茶水,祝艺菲勉强吃了些果子,方才真正缓过神来,问道:“我那日吩咐你们救的人呢?”“在赤练的屋中,还没苏醒”赵古兰见她神色疲惫,便又沾湿了手帕递了过去。简单擦了擦脸,彻底精神过来,除了四肢百骸还有些酸麻之外,有这龙气的滋养,倒也恢复个七七八八了,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的修为实力,祝艺菲忍不住露出一丝苦笑。“仙子,可是还觉得有什么不妥?”赵古兰坐在床头,一双柳眉微皱,担忧的问道。“没事了,那凡人的伤势如何了?“起来下床,套上鞋子,抖动了一下似乎有些生锈的筋骨,方才觉得又活了过来。“伤的较重,银狼和榛子去采药了,这么多日,也多亏他两个照顾着,若不是你吩咐过不能用法术”赵古兰欲言又止。“恩,他时凡人,与我们有一段微缘分,不能介入太多,还是按照凡间的规矩来,不过这个人对我们可有大用处”祝艺菲转头,将一壶清茶灌入口中,滴水不剩,方才觉得不那么口干舌燥起来。“有何用处?”赵古兰双目放光,其实她聪慧机敏,倒也猜到一些,祝艺菲如此作为,不过都是在为他们寻找合适的肉身,以全其脱去妖身,借助人体修行,事半功倍,既然此人有用,那想必便是与这人身有关。“正如你所想,这凡人便是引路者,过几日,待他醒过来,我掐算一番,万事便知”顿了顿,祝艺菲又问道:“赤练可还好?”“他依旧未醒,王释将他泡在龙泉之中,说是懒得管他了,等自己醒了自己爬出来”赵古兰纤指掩唇,忍不住笑道。“这个王释,大概是嫉妒心起来,那王秀才的正身咱们毫不费力,而这赤练却得我如此费尽心机,损耗颇大,估么着,他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罢”言罢,自己也忍不住也笑了笑。“说起来,赤练这三魂归一了,可肉身怎么办?”赵古兰问道。“在这里”祝艺菲说着,长袖一甩,金粉之光闪过,地面出现了一具面色惨白的青年男子,华服蟒袍,腰系玉带,双目紧闭,消瘦的不成样子。“这,是威八王?”赵古兰曾见过,只是那时,黑蛇之魂附在其身,下半身化出了蛇尾,双颊上也略长了些黑鳞,与现在正常人的模样大相径庭。“不错,这便是赤练的解体修行的肉身,说起来,这威八王曾欠过赤练一条命,如今因果循环,如此,也算是清了这笔账”祝艺菲道。“这威八王前世可是做过什么?”赵古兰问道。“恩,他前八世之前是个打蛇人,曾在古籍山将赤练杀死,后来辗转几世,因赤练修炼成了精怪,便未还得了这孽债”“原来如此,我倒是想起你曾经跟我说过的一句话?”赵古兰呵呵笑了起来。“哦?什么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赵古兰笑出了两朵梨涡,煞是好看。祝艺菲:..........山青水美,风景宜人,紫竹林,龙泉旁,几处小楼错落有致,苍簧翠影掩映在黄昏之中,伴着清风徐徐,别有一番宁静祥和。祝艺菲斜依在一株木槿的枝桠上,望着天边的慵懒在晚霞中的半颗夕阳,忍不住将袖中的玉笛取出,放在唇畔,轻轻吹了起来。陌生的曲调在竹林中悠扬的穿来,引起七个正在品茶论道的护法都忍不住禁了声。她手中这玉笛还是当年焱君随身佩戴的那支,几日前随着银狼和榛子去采药时路过齐云峰,想起初时的光景,忍不住心头漫起一股悲凉,便去当初埋笛子之处将它挖了出来。已经八千年了,岁月如梭,虽然她大部分时间跟在紫阳身畔,穿梭于各界,时间的计算有些混乱,可如今她修为几近化婴,拈算凡俗之事前可达一万八千年,闭上眼,历历在目的画面,仿若一梦华胥。竹楼的房门被推开,一个面色惨白的男子步履蹒跚的行了出来,四处望了望,见那一方石桌上摆着茶炉和七杯热茶,却并没有人,疑惑的皱了皱眉,便顺着笛声慢慢向林子中挪腾步子。笛声清远,似乎带着股难以释怀的哀伤和思念,只是这若有若无的情感,仿若被久远的时光冲淡了般,闻之欲泣时却又立刻淡漠了起来。穿过竹林的小路,便见到一株比寻常大了许多倍的木槿,花开正盛,那嫣红迷眼之中,一白衣女子正背对着他,纤指在夕阳的余晖中起起落落,仿若根根玉笋般,有种勾魂夺魄的美。“姑娘”男子下意识的抚了抚稍有些凌乱的鬓发,许久方才开口唤道。“啊?”祝艺菲一惊,从思绪中抽离,转过头,见那被她救回的男子正望着她,许是收拾的干净了,这才发现,此人竟与那晚说她大胆的梦中男子一模一样。“你醒了?“祝艺菲又转过了身去,继续躺在树枝上,翘起了腿,把玩着手中的玉笛。“姑娘,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男子被白衣女子倾世的容颜所惊诧,不过转瞬便回过神来躬身施礼道。“无妨,你感觉如何了“她的语气有几分漫不经心。“好多了”男子回答着,手却有几分紧张的握了握。“恩,你是哪里人,明日我也好送你回去”祝艺菲跳下树来,扑打了一下身上的花粉,笑道。“在下凤城峻地人,姓韩,名哲”男子彬彬有礼道。“哦,你是凤城峻地人,怎么跑到京都附近来了”祝艺菲盯着他,笑道颇有几分意味深长。“在下是以行商,往来京都,做些买卖,没想到......”“没想到途径山野,遇到贼寇,险些丧命,是不?”双手背在身后,行近男子身侧,顿了顿步子,说道。“姑娘,我.......”韩哲舌头打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