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手上的伤好得很快,洛雁说这是因为药好,再说了,就算药不好,跟糊墙似的糊了厚厚一层,多少也能有点用。她还说,就凭这上药方式,能看出当时那人心里确实慌了,上药包扎竟没了半点章法。
越这么说,桃花心里反而越没底,其它人都觉得这个神秘的男人有七成可能就是林九龄。她这几天都在拼命回忆当时的林九龄的神态样貌,记忆中那人可是相当有心计,怎么可能因为她的一点小伤就乱了心神?所以,她一直都不相信那人是林九龄,可除了他,桃花也确实没了其它人选。
好在南城事务渐渐正常了起来,苏逸风从里到外一手抓,桃花才能有点闲功夫想想心事。
“桃管家。”桃花正发呆,听到门外有人叫她,声音浑厚,却能平白听出几分木讷,除了亲卫一还能有谁。
门一打开,果见亲卫一在门口两步远处站得笔直,微一点头后就安静地站着。桃花差点以为来找她的人不是他。
桃花迈过门口,走到他面前,发现这人个子太高,只好又退回一步,却仍旧还得仰着头说话。
“找我有事?”桃花问道。
亲卫一点头道:“嗯,皇上说了,最近你身边不太平,让我跟着。”
什么叫不太平?虽然是有点事多,但南天离这个词用得总能让人听出满满的嘲笑。顿时有点不高兴道:“我身边一直就没太平过,不也活得好好的,替我谢过皇上,你回吧。”
许是桃花语气中的不悦太明显,连亲卫一这么呆的人也听出了些端倪,但碍于嘴太笨,即便心里有一堆解释的话,可上升到嘴边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原样的。
他愣了一瞬才说道:“哦,可圣命难违,你想抗旨吗?”
问题的严重性已经止升到抗旨的地步,那她还能说什么?心中再是不愿,也还是只能行了大礼,故意大声道:“遵旨!”礼毕,也不等亲卫一说话就又转身回了屋子。
亲卫一觉得这事情发展的方向有些诡异。。。。。。他杵在院子里,把皇上跟他说的话又在脑中过了一遍。
南天离说:桃花不是南明人,北齐女子最注重清誉,你看你这又是背又是抱的,男女授受不亲,肌肤之亲,该亲的不该亲的都亲了,你是能活得好好的,可让人家姑娘家怎么办?若是南明女子也就罢了,咱们压根就不在乎这个。所以啊,我觉得你得为人家姑娘家负责任。
亲卫一向来不过多揣测南天离的心意,也揣测不出,既然玩心计玩不过人家,他就只需要知道他要做什么。
南天离翻着白眼叹自己怎么有这么呆的侍卫,什么都要说到明面上。
他说,请皇上明示。
于是亲卫一除了得到一堆嫌弃的话以外,还有一个圣旨,以防着周自横和那个黑衣人为借口,看看能不能和桃花培养点感情出来,好对她负起肌肤之亲的责任。南天离还说,男人总是要成亲的,正好顺手把这事办了。
皇上的话就是圣旨,亲卫一除了照办就只有照办。
所以他现在才会吃了软刀子,站在院子里手足无措。
桃花最近的身体有些不对劲,月事已经推迟将近一个月,小腹仍然隐隐做痛,心情确实有些烦躁,不然也不会无端冲无辜的亲卫一发脾气。
在房中闷了一会,桃花约摸着该去做午饭了,南天离是一国之君,他吃的东西交给谁做桃花都不放心,一直都是亲自下厨。可刚一起身,眼前就突然发黑,“咕咚”一声跌跪在地上,失手扯下桌布,茶壶杯子唏里哗啦摔碎一地。
桃花双手撑地,咬牙撑着身体,晕眩还未散去,就听房门被大力推开,门栓咔地一声断开,摔在地上。一双大手拖着她把她扶到床上躺下,过了好一会,晕眩感才渐渐散去。
慢慢睁开眼,站在她床前的人果然是亲卫一。他的脸上竟然少见地有了些表情,眉头微皱,眼神中有些担心。
桃花心中突然有些内疚,刚才真的不该对他无理取闹,自己什么时候也会欺负老人了。
“谢谢你,我没事了。”桃花抱歉地说道,“刚才不该冲你不讲理的,你也是奉命。”
亲卫一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即拉过桃花的手,不等桃花说话就并起三指轻按于她腕间,竟是在帮她号脉。
桃花不由得惊讶道:“你还会号脉?”
亲卫一也不回答,只是眉头越皱越紧,目光越来越沉。
“我。。。。我怎么了?”亲卫一的神情让桃花的心悬得老高,看病时大夫露出这样的表情就绝对不是好事。
“月事是否不准?”他问,正色正声。
桃花的脑中“轰”地一声,只觉整个人似被这句话带进蒸笼,脸上更是发烫。这样的事,哪怕同是女人也不会随口问,更何况现在问的还是个男人。她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亲卫一难得善解人意了一次,解释道:“病不忌医。”
虽然语气还是没什么起伏,可也确实稍稍缓解了桃花的尴尬,她问道:“你真懂医术?”他不是皇上的亲卫么?
“唔,什么都要知道些,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信任。”
所以他还是真的懂医术。
“那。。。我这是怎么回事?没大碍吧?”桃花心中忐忑不已。
亲卫一轻轻放下桃花的右手,两手负在身后,低头看着她说道:“那要看你觉得什么样的情况算‘大碍’。”
桃花无奈道:“亲卫一,你这嘴贫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