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世有缘今日现,原是苍穹凤女来。”
辛追有些慌乱的望着这句话,心中惊诧不已,如今的她早就没有了原先的品茶心思。也顾不得和催促仙衣煮茶的韩信打趣,她面色有些忐忑的走至院门前,暗自思衬,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知道自己是穿越而来,是那传说中的凤女。
辛追顾不得去催促仙衣煮茶,也没了原先镇静,自己明明掩盖的那么好,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虽然辛追不信这些命定之说,可是她深知这些谣言在这乱世之中的力量。想当初自己刚出生时的情形,父亲虽然命人封了口,可到底还是有人泄露了出去,那些年的躲藏,担惊受怕,她至今都无法忘怀。
辛追默然的站在院门外,望着樱花满天飞舞,一时间惆怅无限。仙衣望见了那个在樱花树下一脸愁容的辛追,他将手中的茶炉交给雪芽,让他代煮,自己起身来到辛追的身边: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间就不开心了。”
辛追正心事满怀,如今被人撞个正着,冷不丁的一哆嗦的回头,看到是仙衣,才慢慢的松一口气,可是下一刻又紧张起来,担忧,慌乱的眼神四处飘忽:
“我,我……”
仙衣嘴角轻钩,伸手将辛追肩上一朵樱花花瓣轻轻拂去:
“世间万物,不是所有都是你可以预见的,既然事成定局,随心。”
说着拉扯住辛追的衣袖将她带至案几前,按倒在凳子上,伸手接过雪芽手中的茶壶,一一给韩信、辛追的茶盏满上,一拂袖:
“请。”
韩信迫不及待的抓起茶杯,牛饮一般的喝下去,毫无斯文可言。韩信本是一介将领,草莽出生,哪里会有专人教养他这些文雅之物,韩信品茶就犹如那蠢牛饮水一般,根本不得要领,只知道这茶好不好喝罢了。
辛追自小就因为凤女的预言被父亲严加教导,再加上她天资聪颖,自然她品起茶来又别有一番风味。姿态妍美,面容沉静,果真应了那句“世外仙人”的作风。辛追好茶,也爱茶,如今看到韩信这般品茶,心中不免有些心疼,冲着韩信嫌弃:
“这茶,若是人人都如你这般品尝,这世间就没有茶道存在的必要了。这般牛饮,怎么不见你喜欢喝酒?”
韩信伸手直接抢过仙衣手中的茶壶,给自己满上,才慢悠悠的张口:
“不是不喜好,我身为领军大将,若是贪杯,定然会害了一群人的性命,喝酒要么千杯不醉,要么滴酒不沾。我韩信还做不到千杯不醉的地步,自然是不嗜酒。”
说完又将一盏茶,牛饮一般喝下去,还冲着仙衣赞赏道:
“好茶,好茶,就算不是酒,你这茶恐怕连那百年的佳酿也比的,这茶也醉人。”
仙衣微笑点头示意,感谢他的嘉奖。辛追略有不服,从韩信手中抢夺过茶壶,护在怀里,不甘示弱的回答:
“像你这样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村野莽夫,又怎么会懂得这茶艺的精妙,还是别喝了,免得浪费这茶水!”
韩信一听,当下有些不乐意,反驳之声顿起:
“什么打打杀杀,乱世之中,大丈夫当有所为有所不为,难道要像那些懦夫一样苟且偷生?男儿在世,当要建功立业,若是寻得明主自然要一展雄途!”
“哈哈哈。”
辛追手指着韩信调侃:
“明主?你所说的明主不会就是那个市井出生的刘邦吧。此人自卑又心胸狭窄,你根本就不了解他,他根本就是个彻彻底底的伪君子,真小人!”
“你!”
韩信骤然起身,伸手指着辛追,指尖因为愤怒而有些微微颤抖,辛追也不甘示弱从桌前站起,昂首对上。
仙衣抱着自己的酒葫芦笑着看着两人在那里争论,并不上前阻拦,如今看到这两人快要打起来的架势,才只身上前一手拉扯住一个,笑着调侃安抚:
“真是一对冤家,我这竹屋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了。”
“谁跟他是冤家!”
双方都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这回倒是同步!”
仙衣笑着打趣:
“我这是世外之地,你们谈论政事也无人知晓,世间之事,万般人,有万般人的看法,何必。”
韩信当下也知道自己错了,不由的低声软语的朝着辛追道歉:
“这次是我太鲁莽,我自罚弹奏一曲给你赔罪。”
说罢走至一旁闲置的琴台处,抬手抚琴,一时间琴声潺潺而出,声音清脆动人。好似山间泉水空明,百鸟欢悦。
清脆的琴音似乎可以洗涤这世间所有脏污,给予着世间一片宁静,祥和。
辛追一时技痒,起身在树下翩翩起舞,衣形偏转间,步伐柔中带刚。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身形辗转,姿态妍美。
随着辛追的起舞,樱花花瓣也似乎飘转的有了规律,围绕着辛追的辗转飞舞,落在她的肩上,腿上,身上,浑然天成的最好伴舞者。原本隐藏在枝桠里的飞鸟如今也探出头来,起身飞在辛追旁边,宛若朝圣一般的虔诚。
在这世外之地,好山,好水,宁静的庭院,好琴,好曲,好舞姿,当真是宁静幽远,是天人之福。仙衣原本是在一旁静耳聆听,如今看到辛追起舞,一时间铺撒笔墨,在雪白的画纸上笔走游龙起来,长久不曾到来的灵感这一下奔涌而至。
一时曲闭,舞落,笔停。仙衣起身走至他二人身边:
“还说不是冤家,刚才一时争吵,如今却又琴瑟和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