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花儿粲然笑道:“婶娘这话见外了。”
说着,她看了看屋子里的样子,起身出门道:
“爹,方校尉,屋子里架子柜子都倒了,您来帮着扶一下。”
李大同方山二人在院子里,已经将院子拾掇了,还特意去重新挑了一担水。
可是汤娘子不想李花儿会喊他们进来,本要阻止,却晚了一步。
方山也不说话,抢在李大之前走了进来了。
汤娘子又低着头,不说话了。
李大后一步进屋,看着那一地的狼籍,皱了眉头。
只不过,他话少,就只问了两声柳婆子,便和方山一起,将倒在地上的架子、箱柜等,都扶了起来,又挨个看了好坏。
所幸别的东西都还好,只木柜的门坏了,里面的衣服、布头、针线等物,乱糟糟洒落一地。
这些物件,两个大男人自然不好动手了。
汤娘子见状,忙不好意思地过来,避着身子将东西捡起来,低声谢道:“真是谢谢二位军爷了,我自己来吧。”
方山还是不说话。
李大辞了谢,扶着柜门看了看:“这轴已经断了,不如换了吧。”
李花儿听说,绕过来看着,笑道:“嗯,等明儿我去铺子里,寻个好板,重新做个安上。”
汤娘子听说这话,立刻道:“太麻烦了,就这样吧,用柜子也不是用柜门。”
李花儿帮着她将撒在地上的线轴拾起来,边缠边道:“我那儿就不缺这些东西,就算一时找不见整的,剩的角料拼一个出来也是好的,婶子别管了。”
汤娘子闷着嗯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柳婆子只顾着抹泪。
而性格外向的方山,难得也不说话。
李大干活的时候,话更少。
只剩下李花儿一个人,絮絮叨叨地嘱咐着柳婆子和汤娘子,要她们再有事情,就过去寻她。
待屋子收拾妥当了之后,李花儿便找了个借口,拉着李大先一步走了。
而方山却没有动,只站在屋门口,看了汤娘子一眼,嘴巴动了动,显然是有话要说。
李花儿也不听这种墙角,只是心中明了方山的态度,心中高兴,往家去了。
……
李大也明白了李花儿这番举动是为了什么,所以待拐到了自家外的乡路上,才笑道:“你这丫头,鬼精灵的。”
李花儿心情好了不少,踢着路上的石子笑道:
“不是爹娘要说亲事吗?亲事嘛,还是要人家两个人自己欢喜才是。况且经过了今天,若没什么多说的,爹娘这谢媒酒,就有了。”
李大被她说得笑了,但还是正色道:
“那也不是你这小丫头管的,自己还没出嫁的丫头,就给人说媒的,被人知道了,要笑的。”
李花儿无所谓地说:“又没去给别人说,再说了,是方校尉自己要留下的,难道我还能拖着他走不成?反正我是小孩子,童言无忌。”
李大说不过她,只得道:“还小孩子呢,都成大掌柜了。”
“爹刚还说我是小丫头,现在又说我是大掌柜了。”李花儿耍赖道,“就算大掌柜,也是爹娘的小孩子。”
二人说着话,已经到了家门口。
张氏抱着福宝、李果儿和张玉儿并肩,都有些焦急地张望。
见他们父女过来了,张氏先安了心,紧着过来两步,问李花儿:“花儿可吃亏了?”
李花儿笑道:“爹都去了,我怎么会吃亏?”
张氏更觉放心,转而埋怨道:“方才我洗了衣服回来,听玉儿说了,吓坏了。还是你两个婶子回来说那柳老大走了,我才放心。”
李花儿安抚她道:“娘不用担心的,孙家两个婶子受伤了,咱家的伤药娘收在哪儿了?寻出来给她们。”
“刚才就给过了,”张氏答道,又问,“到底是怎么了?突然闹起来?”
李花儿确实不知道,只能摇头道:“不晓得,我听着像和喜福有些关系,不过汤婶子和柳奶奶都不说,我也就没问。”
张氏听说和柳喜福有牵连,自觉又是那些钱财的事情,皱眉叹气道:“那也是亲侄子亲婶子,这两年也没少给他们钱,却还只这样。”
李大已经从张氏怀中接过福宝,在旁听着。
福宝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揪着她爹的胡子玩儿。
因着被张氏这句话触动了心肠,也道:“这等事情,哪里少见了?说是家人,眼睛却只看见钱……”
便是李果儿也是经历过这些的,也跟着沉默起来。
只有张玉儿性格大而化之,又不知愁,如今见李花儿安然回来,早就放了心,拍着胸口笑道:“还好姐姐没事情。好了好了,我可以回家了。”
张氏忙道:“吃了饭再走吧。”
张玉儿摇摇头:“刚吃了糕,已经饱了。”
说着,转身跑开。
李家几个人回了屋子,李大换衣服的当儿,犹还论着此事。
只是说了半天,这话就说在了汤娘子和方山的事情。
“别是为了这一遭,方校尉反而不喜了吧?”张氏将她们姊妹赶走,才如此问李大道。
李大将后来的事儿说给张氏听:“看他那样,是不介意这些事情的,你也莫要担心,我再看看吧。”
……
李花儿和李果儿虽然被赶出去了,但这屋子又不隔音,里面说的话,她们也听了个清楚。
二人捂着嘴,偷偷笑了。
此刻,却看见孙三贤啃着个白面馍馍,自他家院子里探出头,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