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东来一直以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阎王老子都不怕的货色,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多年没见的表弟,胆子竟然比他还要大。
一言不合就抄人家,掠尽人家的家财,砸人家酒楼,彻底断了人家的财路,还有比这更狠的吗?
但是,他凭什么敢说这样的大话?
不错,与他同来的那个年轻人身手很好,武艺超群,但就凭他们几个,能干得了这种大事吗?
以前他们这里也曾有倭寇横行,那些穷凶极恶的倭寇想要攻打县城,抢劫富户,也非易事。
魏东来等着卓世杰跟他商议具体今晚如何行动,但卓世杰却像是忘了这件事,再也不提了。
“或许,表弟他只是嘴上替我鸣不平罢了,细想想,这可是死罪啊!在县城里干这事儿,想跑都跑不掉,这不是找死么!”魏东来稍稍有些失望,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两兄弟叙谈了将近一个下午,傍晚时分,趁着城门还没关,卓世杰让魏东来带着他,去父母家人坟前奠拜了一番。
“你们安息吧!我卓世杰定会手刃仇人,以慰你们的在天之灵!”
之后,他又在吴天明等人的帮忙下,把带回来的二叔的骨灰埋在了祖坟里。
卓世杰能帮他们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回到城里后,卓世杰让吴天明他们出去置买了几大包丰盛的饭菜,打包回来,几个人吃了个尽兴。
“走,去老宅!”
吃完晚饭,卓世杰立刻带着几个人,来到了他家老宅。
老管家的事,卓世杰已经从魏东来那里知道了。
老管家姓张,早年间受过卓家老爷子救命之恩,卓家全家遭难后,就是老管家替他们办的后事。
卓家大院本来已经落到了另一个大户手里,可是他们入住卓宅之后,半年之内,接连有两人暴病而亡,他们以为是卓家人阴魂不散,吓得全部搬了出去,时间久了,宅子便荒废掉了。
张管家却不怕,便一个人住了进来,这一住就是好几年。
“张管家以前跟我说,说要守着宅子,等着少爷您回来呢!或许他也没料到,你真的能回来吧!”魏东来感慨道。
来到卓府老宅门前,卓世杰上前敲了敲门。
过了好久,大门才打开。
张管家一见是卓世杰几人,急忙往周围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一把就把卓世杰拉进了门内。
来得后面残破的大堂里,张管家拉着卓世杰的手,双眼泪流不止。
“少爷,我终于等到你了哇!老天开眼哪!我可算是对老爷夫人有个交待了!”
卓世杰也觉得伤感,道:“这些年,可苦了张叔你了!”
“不苦!不苦!这些年,少爷你在外边,可受了不少苦吧!对了,二老爷呢?他怎么没跟你一块回来?”
卓世杰沉痛地道:“二叔去年不幸去世了,我已经把他安葬在了卓家祖坟里,想来他也算是死得瞑目了。”
张管家又是一阵唏嘘。
“张叔,我在外边也闯出了一片小天地,过两天,你就随我出去,安享晚年吧!”
张管家却摇头道:“老了!不想动喽!故土难离,我这把老骨头也没几天活头了,少爷你就让我守着老宅,守着老爷夫人,过几天清静日子吧!”
卓世杰苦劝一阵,见张管家执意不愿随同他出去,无奈之下,他只得道:“既如此,我也不再勉强张叔了,天明……”
吴天明忙上前,道:“司令!”
卓世杰把他身上的那袋子金子取下,然后放到了张管家跟前:“张叔,这些你拿着,尽管买些吃些用的,不要委屈了自己,要是遇着合适的,能替我找个婶婶回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张管家用手一提,十分沉重,差点没拿动,他吃力地把袋子放到桌上,打开一看,竟然全是黄灿灿的金元宝!
“我的天!这么多金子!少爷,我要这么多金子何用!老奴也受不起啊!”
魏东来也吃了一惊,他知道卓世杰在外面混得可能真的不错,可也没想到他混得如此之好,对一个老管家出手都这么阔绰!
这一袋子,只有很少几块散碎银子,剩下的全是金元宝,看模样至少也有一千两!(一斤十六两,一千两听起来不少,其实也就几十斤)
一千两啊!就算是魏东来家境尚好时,他家里也没这么多钱!
这个表弟,他在外头干的究竟是什么营生?
卓世杰见张管家苦苦推辞,笑道:“张叔,你尽管拿着吧,这点小钱对我来说,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九牛一毛!
魏东来眼都直了,一千两黄金,只是九牛一毛!他这得多有钱哪!
张管家仍苦苦推辞,说什么也不要,卓世杰见状,便推说想要再看一遍老宅,索性出门,在院子里四处转了一圈。
宅子还是那个宅子,但物是人非,一切都变了,再也不是以前的卓府了,卓世杰又是一阵感慨。
重新回到大堂里,卓世杰听到吴天明正在劝张管家收下金子。
“张叔,别的我不敢说,这金子,俺们司令要多少有多少,说句实话,俺们司令视这金银,真如粪土一般,张叔你就不要推辞了……”
最终,张管家被逼无奈,还是收下了这袋金子,不过,他却说只是替少爷保管,要是少爷什么时候用,只管来取就是。
卓世杰摇头叹道:“张叔,我说过了,你尽管用,要是不够,过些日子我或许还会回来,到时候我再给你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