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寒意渐退,晚冬的骆城已经有了些暖意。
樟西别院的练武场上,众学徒绕院子跑完了十圈,整齐的排好了队列,斗志昂扬的准备好迎接新的一天。
这是彭玉重回镖局的第三天,虽然好几天都没训练了,可他感觉状态比以前还要好。跑这几圈好像完全不费力似的,就连院子里那个五十公斤重的石球,都能举过头顶了。当然他是在夜晚没人的时候偷偷试的,他这变化太大,担心别人看到又要议论纷纷了,他可不想再次成为别人的焦点。
谷教头站到了队列前面,哈哈笑道:“不过四个月不到,大家进步都很大啊,那从明日起咱们开始增强力度,每日晨跑增至二十圈,其他扎桩、开弓、舞沙包等项亦是如此。”
众少年发出一阵嘘声,纷纷表达不满之意。
谷教头见场下一片哄乱,扯开嗓子怒喊道:“肃静,再闹明天就跑三十圈。”
“今日体武课开始前,还有事要与诸位说。由于此次同门恶斗事件,镖局决定日后进行封闭管理,下午文德课后须待在镖局里,不得私自外出。即使每月放假之时,也必须诸位父母亲自到镖局接送方可。”
这次场下彻底炸锅了,若是刚才那加大训练量勉强还能接受的话,现在这个限制他们自由的规定简直是要了他们命。要知道每日下课还有三四个时辰,这镖局虽大,可没其他玩的。就说石柱那蛐蛐,镖局上哪找去。
彭玉更是苦恼,这么一来,自己还如何去修炼无上人道经上那些奇怪的功法。况且现在经书还藏在城外呢,若是时间一久,指不定被人拿走都不得而知。
谷教头满脸苦笑道:“好啦好啦,诸位到镖局是学本事的,若是想玩,自个儿在家玩不是更好。而且这般下来,以后训练时间也更多,对诸位帮助也是很大的。再说这是镖局的决定,老谷俺也无能为力。”
“开始训练吧,先扎桩半个时辰!”
众人见抗议不成,只得苦着脸闷头扎起桩来。谷教头就提着根小木棍,看谁偷奸耍滑一棍子就往身上抽去。
也许天气转暖的缘故,不过一炷香时间,彭玉就已经满脸通红汗流浃背了。不知为何,自重生之后,这两日就感觉身体忽冷忽热的。原本他只当是在墓穴里时身体受凉,染上了风寒,熬一熬也就能过去。
现在好像更厉害了,只是在苦苦咬着牙勉力坚持着。他心里是很要强的人,做任何事都不想比别人差。慢慢的感觉越来越热,仿佛有团滚烫的火球在体内乱窜一般,时而炙烤着他体内的五脏六腑,时而又冲到了头顶之上。
最后实在是无法坚持,才直起身道:“谷教头,我身体真是难受的厉害,想跟你告个假。”
谷教头感觉有些奇怪,这罗毅平日并不是偷奸耍滑爱偷懒的人,走近一看脸色潮红,像饮酒过多般,又摸了摸额头,急道:“哎呀,你这是染上风寒了啊,快到内务院找文大夫看看。”
石柱一看也急了,站起身来抹了把脸上的汗水道:“谷教头俺陪玉哥儿去。”
谷教头啪的往石柱屁股上抽了一棍子,瞪大眼睛道:“好好扎着桩,你小子别想跟我偷懒,罗毅又不是自己走不了。”
罗毅只得腆着黑湫湫的脸,吐了吐舌头,又老老实实蹲了下来。
锦绣镖局规模很大,自西侧角落里的樟西别院走到正殿处的内务院,路上廊道又弯来绕去,几近两里路还要多。
身上那股热气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反倒越烧越旺,彭玉感觉整个人掉进了大火炉里一般,全身汗下如雨。再这么下去恐怕整个人都要被烧晕了,赶紧加快速度往内务院跑去。
身材精瘦的文大夫此时正坐在一张金丝楠木椅上,枯瘦的手指搭在彭玉左手寸脉处,眉骨上几根长长的花白眉毛轻轻抖动着,显得有些手脚无措。
彭玉都快急疯了,催促道:“文大夫,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啊,再不想出办法来我都要着火了。”
文大夫终于收起了手指,有些无奈的道:“你这是阳火邪灼、气盛血涌之相,老夫行医四十年,也从未见过如此雄健之脉啊。也只能先给你开个祛火调阴的方子,能不能有用就不得而知了。”
“剪这药也还得要些时间,毅小哥你脱了上衣,老夫先给你施一套针吧。”
刚才穿着衣服还好,这一脱衣服,只见彭玉身上青筋毕露,一条条经脉不断鼓胀收缩着,仿佛全身爬满了蠕动的蜈蚣一般,文大夫都吓了一大跳,根本无处下针。
要知道人体脉络一向平稳,每个穴位都有自己固定的位置,施针时务必要求认穴精准,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若是不小心伤到了死穴,好端端一个人就废了。
无奈之下,文大夫只能用些舒筋活血的推拿手法,给彭玉全身反复按摩了几遍。药终于是煎好服下了,可药见效还得一定时间。
看彭玉实在痛苦到了极点,文大夫道:“不若是贺总镖在或许还有办法,老朽却是无能为力了。如你到后院澡堂里泡个凉水澡吧,也许会稍微好受些。”
彭玉病急乱投医,心里也来不及多想,用尽全身力气向澡堂冲去。
说来也奇怪,虽然都快烧得快神志不清了,全身却仿佛还有使不完的劲一般,根本没有感染风寒的虚弱感。
几盆冰凉透顶的冷水浇下来,那股滚烫的燥热感似乎慢慢散去了。
还没来得及高兴,一股更加磅礴的力量却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