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雨离周君荣距离特别近,然后视线慢慢往下移,从胸口落到大腿,最后定格在那双船型袜子上面。
邹雨盯着袜子:“你这人挺爱干净的,袜子穿两天了,也没觉得多臭。”
周君荣跟没听见似的,闭着眼睛养神。
邹雨咧着嘴笑出了声,伸手挑着袜沿拉着抻了抻:“哎,说真的,这里面有东西吧?”
周君荣猛然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盯着邹雨。
“让我猜猜能是什么,符纸?你这头一念咒语,这东西就自燃了,然后你师傅那头就能得到消息?我说的对么?”
邹雨说完,自己摇了摇头:“不对,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吧?万一符纸被别人模仿去了呢?”
邹雨揪着周君荣的袜沿,动作极利索的往下一拽。
两张白色巴掌大小的纸片飘悠着落到地上。
“这是什么?”邹雨从地上捡起来。
“别动我的东西!”周君荣怒了,彻底愤怒了,他哑着嗓子,嘶吼着。
邹雨压根没搭理他,自行捡起纸片拿在手里打量。
是两个修剪的挺精细的纸人,有鼻子有眼睛的,用红色的笔描绘出来,画的栩栩如生。
邹雨看清楚了纸人的造型,吓了一跳,手一松,纸人飘飘悠悠落在了地上。
“这,这东西。。。。。。”
邹雨之前在医院时就见过纸人,知道这玩意的厉害,她惊讶的瞪着周君荣:“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周君荣眼见着纸人落了地,赶忙挣扎着起身想要夺回来,可是他身子被五花大绑着根本动弹不得,急出了一头的汗,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韩思诚重新把纸人捡起来拿在手中。
“还给我!”周君荣嗓子虽然沙哑,但是因为拼命用力,声音也不算小。
范莹莹刚收拾好厨房,打算从冰箱里拿点水果给大伙切着吃,就听见了周君荣痛苦的叫喊。
范莹莹小跑着奔进客厅,就看见周君荣在沙发上折腾着,拼命朝着韩思诚使劲,而韩思诚就站在离沙发两步远的距离仔细翻看着手里的东西。
范莹莹只一眼,就认出来了正被韩思诚捏在手里的纸人,顿时惊呼出声:“小心,这东西很邪性!”
这玩意叫纸人童子,范莹莹清楚的记得周君荣当时是怎么叫的,这东西很厉害,能变成真人大小,同她厮打起来也不分伯仲。
范莹莹认出了这东西,韩思诚能认不出来么?他当时还亲手撕毁了一个呢。
这东西不光周君荣有,张金霞口袋里面就装了好几个。
韩思诚认真查看周君荣的东西,是因为这人的纸人和张金霞的那些乍一看没什么区别,仔细一打量就会发现,其实里面差别大了。
首先颜色就不一样,张金霞的纸人都是符纸剪得,黄色的,周君的这个却是白色的,而且仔细看纸人的眉心都点了红痣,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只看着就觉得透着股子邪气。
其次,张金霞的纸人眼珠里是没画眼仁的,画了眼仁的纸人就等于被点了睛,那是要成精要造反的,纸人这东西就是个小把戏,张金霞当初就曾经提到过,他只打算把这东西当成个小玩意,压根没打算炼化它。
想要炼化什么东西,根本不是想像的那么简单,宿主总是要付出点什么,比如精血,比如阳气,又比如从别人那夺取来的阴魂。
张金霞特意同韩思诚交代过,轻易不要炼化什么东西,这玩意是相辅相成的,你想让它为你服务,就得先为它付出。
韩思诚虽然没怎么往这条道上悟,但是基本的道理都懂。
他捏着周君荣的纸人看,就见这人激动的快要抓狂了,不用问,也能猜到,这两个纸人估计是已经开始炼化了,用得还得是这人的心头血,一但纸人残损了,宿主也得受重创。
韩思诚所料没错,完全掐住了周君荣的心思。
周君荣之前好不容易炼化的纸人童子被范莹莹给毁了,他受到牵连,重创后要不是吃了师傅赏的灵药,现在人早就瘫倒在床上了,哪还有此时这个精力在这儿被他们给五花大绑着。
韩思诚手里拿着的纸人童子是他重新开始炼化的,为了加快炼化速度,他急于求成用了自己的心头血,若是纸人童子再被毁损,他这次一定在劫难逃。
涉及到身家性命,他能不急么!
韩思诚捏着纸人童子递给张金霞:“张大爷,这东西,你帮着瞧瞧?”
张金霞接过来,只一眼,就笑了,扭头看向周君荣:“真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挺有造化的,这得是用了心头血吧?我看着你气色不是很好,还以为你身带隐疾,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周君荣听他一语道破了自己的秘密,脸色唰的失去了血色。
张金霞把纸人捏在手里,叹了口气:“这种炼化的方式也是有点太急于求成了,小伙子,你这分明就是在堵命呢。”
周君荣耷拉下眉眼,像根霜打的茄子,他知道自己这回是真的在劫难逃了,这老头是个懂行的,知道这里头的关键,他要是想治自己,一弄一个准。
周君荣此时心里一时是五味陈杂,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他挣扎着抬起头看向张金霞,目光里带着一丝临死前的绝望神色。
张金霞看着他,目光深邃悠远,一眼看去,似能包涵世间万物。
周君荣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心里狠狠跳了两下,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张金霞盯着周君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