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霞盯着范莹莹看了两眼,视线落在了她手腕上那串檀香佛珠上面,他一把抓住范莹莹的手腕,指着上边的佛珠,一脸古怪的看向韩思诚:“难怪,难怪,你那胖和尚师兄倒也真是舍得。”
张金霞不着痕迹的瞥了范莹莹一眼,目光带着一丝促狭,是你小子求了你师兄的吧?
韩思诚一脸无辜的解释:“张大爷,这事可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张金霞嘿嘿一笑,也没多说什么,转头告诉范莹莹:“从现在开始,这佛珠可千万不能离了身。”
范莹莹下意识的伸手握住佛珠,连连点头。
“不过,你虽然有佛珠在身,但是跟在你身上的煞气也得赶紧解决了,不然时间久了,怕是对你不利。”
张金霞说完,看了看他们的神色,怕他们不懂,又解释道:“人的命数按照咱们玄学的说法,都是前世因后世果,这也就是说你今生的命运无论富贵还是贫贱都是命里注定的事情。换句话说,也可以理解为人的命数就是一条慢慢行走的画线,起点和终点已经画好,无论中途是否会产生偏颇,最终的方向却是不会改变的。”
他说着,转头问范莹莹:“你前一阵子是不是运气特别好?最近又急转直下,运势极低?”
范莹莹立马想起了那个算卦老头说过的物极必返四字箴言,现在仔细一回想,那算卦老头的说辞竟然同张金霞的不谋而合。
再看向张金霞时,她的表情变得凝重了几分,若是说刚才她还只是觉得眼前这个一副遛弯打扮的胖老头可能有点小能耐,眼下却是真心信服了,他能只一眼便道出自己的来历,这人恐怕是相当的不简单。
听他问话,范莹莹连忙点了点头。
张金霞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这就对了,虽然你的气数被人改变了,但是你本身又运势平平,之前的好运借的自然是旁人的命数。现在还不觉得如何,待到你魂火耗尽之后,不只是你,恐怕连你的家人都要受到牵连。”
范莹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金霞的话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她脸色惨白的站在那,只觉得顺着脊梁上流下一股股冷汗。
张金霞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她的气数被人恶意篡改了,之前那些好运都是从别人命数里窃取的,以后肯定是要还的,而且不光要还,还要受到牵连,她一想到父母和弟弟也要被连累,顿时吓得变了色。
她脚下一个趔趄,身子不由晃了晃,韩思诚眼急手快的上前一把扶住她:“没事吧?”
范莹莹惨白着脸,摇了摇头,竟是吓得有些失声了。
韩思诚转头看向张金霞:“张大爷,你快给想想办法啊!”
他看着身旁摇摇欲坠的范莹莹,就见她原本美丽的脸现在变得花容失色,顿时心疼了,同张金霞说话时,语气不由带出了一丝焦急。
张金霞瞥了他一眼,打趣道:“我就说你小子挺上心,还不承认!”
韩思诚没想到他竟然还惦记着刚才自己矢口否认的事,心下一时间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张大爷!”他叫了一声,有些嗔怪道:“你别光捡着吓人的说,倒是快点帮着想想办法啊!”
韩思诚少年老成,总是一副淡定寡言的样子,平日里待人接物往往面带笑意,仿若披着张人皮,让人看不出半点心思,眼下难得见到他真情流露,张金霞不禁哈哈大笑,伸手指着韩思诚:“小韩啊,我就说你对这姑娘上心吧?当着我的面你还敢撒谎!”说话间,张金霞脸上竟带了一丝顽童般的粲笑:“行吧,先进屋。”他看向范莹莹:“你是小韩领来的,我也不把你当外人,走,跟我进去,我给你起一卦。”
张金霞带着他们进了屋子。
屋子很小有些闭塞,里面摆放着一张单人床,被褥随意的摊在上面,暗色的格子床单纹路看上去有些陈旧,却带着清洗过的白色痕迹。床对面是张电视柜,暗红色的木质纹路,上面摆放着一台老旧的电视机。
除此之外居然空无一物,范莹莹忍不住又看了眼张金霞身上那件泛黄的大背心,觉得所谓的不拘小节,高人风范,应该也就是他这样了吧?
韩思诚对于这些明显已经司空见惯了,张金霞让他们坐在床上,韩思诚便带头走过去,大大方方的坐在床上。
范莹莹有些犹豫,觉得上别人家做客,坐在床上不太礼貌,但是环顾四周除了床就只能坐在地上了,想了想,勉为其难的凑过去,挨着韩思诚坐下。
张金霞从电视柜里掏出一个精美的方盒子,打开盖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红布包,里三层外三层掏出了几枚铜钱。
他转头管范莹莹要来生辰八字,动作娴熟的起卦。
范莹莹看着张金霞行如流水般的动作,只觉得心里一阵紧张,大气也不敢出的盯着他的手势,就见张金霞反复投掷了好几次,表情也越来越凝重。
那铜钱相撞的丁玲乓啷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响起,一下下仿若直直砸入人心底,带着一股无法言喻的沉重。
范莹莹虽然看不懂那卦象上面的寓意,却也知道这件事情恐怕挺棘手。
范莹莹紧张的不行,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揪紧了床单,因为过于用力,指尖隐隐泛起一阵麻痛。
她正紧揪着心死死盯住那在空中抛掷的铜钱,就觉手背上传来一股暖意,她诧异的低下头,就见韩思诚握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