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冯云山叹道:“有时候,人不要自以为聪明,其实反而会被自己的聪明所误!飞德,有什么事情,本王会查不到?整个曲仁煤矿,数千人挖煤炭,每人每天至少挖煤数百甚至上千斤,几个月下来,该有多少万斤?数万万斤,起码该有煤炭数万万斤。可犁市镇码头边,才多少斤?最多千万斤而已。这未免也做得太明显了。”
“圣王,飞德不明白!”罗飞德脸一阵红一阵白,还想强自狡辩。
“够了!胜邦,给本王拿下!”冯云山大喝一声,旁边的刘胜邦一举将罗飞德按倒在地,罗飞德也没反抗,只是吓呆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圣王会真的让人将他抓获起来。要知道,他可是整个圣国功劳最大,地位第二的罗大纲的儿子!再怎么说,圣王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这不是他说的,而是那一群人这样劝他的。
他还蒙圈的时候。冯云山又让人将罗飞德的几名身边随从唤到一边。
那几名罗飞德的亲卫,乃是罗大纲手下的老兵,也算是廣西老兵了。
听冯云山说已经发现罗飞德的问题,将他扣押,便纷纷大惊失色。
冯云山再拿话一套,顿时几名亲卫都纷纷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罗飞德驻扎韶州府后不久,圣王王府开始发送了一批俘虏和天地会义军到曲仁煤矿来开始采煤。
刚开始的半个多月,矿工们除了修建住地,扎好营寨外,也开始挖煤,大量的煤炭被开采出来。
这时,不知道谁在传言,说是到处开挖会触及地脉,破坏曲江的风水,一旦开挖,曲江以后再难风调雨顺。而且,开矿会有很多人聚集在这附近,会导致外来人员的聚集流动,在曲江就食,会让本地人缺吃少穿。
于是,附近一带的曲江乃至韶州府的百姓都相信了,纷纷声言要禁止挖煤。再后来,一些乡绅甚至聚集上千人到众矿工开挖的地方进行捣乱,偷煤。
而此时,负责煤矿的主事只是南洋公司临时请的曲江本地一名乡绅,也是害怕乡民,竟然偷偷躲了起来,现场全靠一些矿工维护着。
其中一些工头赶紧去报告驻守的甲十八旅,罗飞德接报,连忙派人前来镇压。但乡民倔强,誓死不退,罗飞德又没办法真的开杀戒,只得通知韶州知府秦信会派人前来处理。
秦信会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劝得乡民答应散去,但是代表乡民的几个乡绅又提出要求,开采出来的煤炭都要卖一大半给他们这些乡绅。
煤矿的主事早就不知去向,罗飞德成了煤矿的代理人,他本不愿意答应,但不知道秦信会使了什么手段,两人经常聚在一起在韶州府城吃吃喝喝,一起玩乐了几次后,罗飞德便欠了一屁股债,为了还债,罗飞德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紧接着,罗飞德慢慢被秦信会为首的韶州府本地的一帮乡绅拉拢,变成了出入一起的忘年好兄弟。一名叫秦信员的乡绅为首,成立了一家曲江煤行,不但垄断了开采出来的煤炭运输,还大量转移和囤积开采出来的煤炭。
而罗飞德也在这家曲江煤行有了三成的股份,加上那些乡绅给了大量的钱财,自然也是睁只眼睛闭只眼睛了。
但想到南洋公司这边到时候没有煤炭如何交差,罗飞德又找到知府秦信会,秦信会等一帮人告诉他,到时等南洋公司的人来了,便演出戏给他们看,说是采不出多少煤炭,另外也催促那帮矿工多挖点煤,便可交差。
于是,罗飞德回来便命令矿头们抓紧督促矿工,拼命挖煤。
冯云山听到罗飞德的随从解说,虽然不大清楚,但总算弄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不就是后世的官商勾结,合伙侵占国家财产吗?而罗飞德是典型的被地方乡绅和那个韶州知府给拉下了水,尝到了钱财的甜头,索性一发不可收拾,彻底贪腐堕落起来了。
冯云山不放心,又让人带来几名矿工,一一盘问,发现确实像罗飞德随从说的那样,有乡民来闹事,后来解决了,但煤炭大部分都给一个叫“曲江煤行”请的乡民给运走了。
冯云山大怒,让刘胜邦出兵将韶州知府秦信会抓来盘问,又将还在发傻的罗飞德叫到身前。
“罗飞德,本王已经查清楚了,你如此腐化堕落,虽说是中了秦信会的圈套,但也是自己把握不住,如今罪无可恕,本王绝不轻饶,不过,却是让本王如何面对你父亲大纲兄弟啊!”冯云山痛心疾首说道。
“圣王,既然如此,飞德都认了!”罗飞德惨然一笑,道:“圣王你不必为难,飞德自知难逃一死,这样也好,给兄弟们一个教训!飞德不察,中了秦信会那奸贼的圈套,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最后越陷越深,落到如此地步。望兄弟们切记!”
说着,罗飞德哭喊起来,刚才欺骗圣王,其实他心里压力也很大,如今侥幸心理已经过去,彻底放下心来,只觉宛如梦一场。
“圣王,飞德只求圣王不要告知父亲,骗他说飞德是与清妖作战而死!另外,求圣王将秦信会凌迟!”罗飞德说完,趁机甩脱扣押他的两名圣王亲卫,猛地作势要扑向冯云山。
冯云山身前的四名亲卫连忙拔出牌刀抵挡,罗飞德毫不犹豫,径直朝刀尖扑去,只听扑哧一声,尖刀入肉,罗飞德被3面尖刀刺入胸口,鲜血洒得到处都是。
亲卫慌忙想拔出尖刀,但哪里还来得及。
冯云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