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认真的?”苗禄厚很严肃。
“……你给我些时间理理,我再考虑考虑。”段莲青这时也没有了之前在苗禄厚面前的那种娇纵的气势,而是温声地与他商量着。
苗禄厚也只是豁出去了一试,段莲青没跟他翻脸而只是说需要时间考虑,这种结果他已经很满意了,当下就顺水推舟地答应了。
“说认真的,苗大哥,你真的没有觉得我爹最近的变化很大吗?”苗禄厚不再逼问,段莲青马上转了话题。
“我只知道自从圣女接回来之后,教主确实变得比以前忙了很多——”苗禄厚迟疑道。本来平日里他跟段奕的接触也不多,后者多数都是跟他们那一代人议事,而他们这年轻的一代,都是办事的,段莲青这么一问,他还真的想起了真的有那么一点异常。他只记得以前他爹似乎每隔十日都会去一趟段府的议事厅,不过一般都没什么大事,他们有时候就直接是去喝喝茶聊聊天交流一下生意经之类的。但自从圣女到了火兰城之后,直到他和段莲青出门之前的那一个多月里,他爹被召去议事厅的次数忽然多了起来。不过一开始苗禄厚也没太在意,以为是圣女回来了,他们是在商量安置她的办法而已。
“什么圣女,那就是一个妖女!”段莲青一听苗禄厚还口口声声叫什么圣女圣女的,她的火就冒起来了,“你是不知道,我爹自从把那个妖女接回去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性情大变。本来他是最疼我的,我喜欢玫瑰,他就让人直接给我修了个玫瑰苑,除了他和我娘还有我,那些姨娘之类的一律不准踏足半步。但这个妖女一接回来,因为专门给她买的宅子还差一点没修缉好,我爹就安排了我们府里最好的院子给她住。这还不止,那妖女那日经过玫瑰苑,只是随口说一句好看,我爹就把玫瑰苑也划到她的院子范围内了,如今是连我也不能随便进去的,说是因为那个妖女喜欢清静!”
段莲青看起来对于那个圣女真的是积怨很深了,先前可能一直没找着机会说,如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苗禄厚后跟她表白了之后,她觉得与他之间的关系更亲近了一层的缘故,这一说起就竹筒倒豆子似的,一下子把她所有的不满都噼哩啪啦地说了出来,越说越生气,越说越激动。
“我看教主应该只是出于补偿……”苗禄厚试着安抚道,“先前他不是一直都在说吗?你们的先辈一直有遗训留下来,说先帝把太子一脉托付给他,但他们却没尽好职责才让太子失散了。如今好不容易才把人找回来,所以才想着补偿回去吧!”
“补偿哪有这样补偿法的!”段莲青觉得难以理解,“还天天跟在那妖女的跟前嘘寒问暖,如果不是我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我都以为我娘想要再另嫁一个了!”
“啧,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苗禄厚对于段莲青的口没遮拦有点被吓到了,“你在外面跟我说说可以,反正也没有人会听到。但你得记住,这话回去之前千万不能再说了,不然的话,被你爹听到了肯定不会轻饶你!”这话不是危言耸听,以段奕眼下对于圣女的尊敬,段莲青这话如果说出来,肯定会被认为是对圣女的亵渎,段奕肯定会责罚段莲青的。
“我看我爹如今都分不清谁才是他的亲女儿了!”段莲青说着又想到了一件事,“又或者说,那个妖女其实也是我爹的私生女?只是这些年以来一直流落在外,可能吃了些苦,所以我爹才用了前朝遗孤这种借口光明正大地把她接回来?不过想想又不太对啊——”
“哪里不对?”苗禄厚已经习惯了段莲青这种突发其想了,只引导着她继续往下说。说完了他再劝劝她就没事了,如果不让她说的话,这万一回到了火兰城哪一日才不小心说了,那可是个灾祸了。
“因为我爹的异常不仅仅是在于对于那个妖女的异常关注上!”段莲青提醒道,“你想想,我爹如果真是出于补偿一个私生女的心态,那也只是一味对妖女好就够了,那眼下,不仅是我爹,就连靖思教也开始在变了!你记得吗,我们这一批人临出发前,我爹不是把我们都召集了过去作了一次训话吗?他说了一句‘圣女回来了会让靖国重现荣光’,你不觉得奇怪吗?”
苗禄厚认真的回想了一下,似乎还真的有这么一句。平日里他们每次要外出时,段奕都要召他们前去训话,但训话内容一般都是老生常谈,次数多了,他们基本上在这种场合里都习惯左耳进右耳出了,当时确实没有注意到。眼上被段莲青这么一提,他就吃惊了:“这件事情确实有点不寻常!我们靖思教虽然说都是前朝的旧人,但相对于其他江湖中的那些什么教之类的以武功或其他目的才招收教徒的不一样,说白了,我们只是一个商会之类的。我们的目的就是让教众们过上平静而满足的生活就足够了。如今说突然说什么要荣光,还拉扯上了当年的靖国,事情就变得十分棘手了……”
“要知道,如今的圣上是个明君,眼下的环境开明,要是以前的靖思教,就算是暴露出去了,朝廷也不至于容不下。但如果我们真的照圣女所说的做,广收教徒的话,那就未必了!如果引来了朝廷的注意,以我们前朝旧人的身份再加上如今这目的来说,那会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灾难的!”
“不行!我一定要让我爹醒悟过来!”段莲青先前只是气不过和担心父亲,如今被苗禄厚这么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