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眼挡住的地方,有文件的一角露出,雪豹的头不由自主地摆动,大步流星地往前走,首长见状,将桌上的文件收进抽屉,淡淡地说道:“他们俩,没事吧?”
“那是什么,队长?”雪豹直通通地说道:“那份文件是什么?”
鹰眼面无表情,首长也三缄其口,雪豹的预感来了,他摇头道:“应该不可能吧?首长,我听到了流言……军医院都在流传的事情难道?”
“是真的。”首长无力地坐下:“外面流传的事情是真的,刚刚下达的文件,蛟龙即将解散,并且有半年的休息期,之后将决定你们去往哪支部队。”
首长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雪豹感觉眼眶一热,眼泪已经不由自主地落下,他干笑着擦掉眼泪,鼻子酸了,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落下,根本无法控制。
“不可能,不是真的,队长,你说,我只信你说的!”雪豹看着一边静默的鹰眼,内心还没有实感,明明大获全胜回来了啊,一举得两,多好的事,现在怎么会成这样?
鹰眼站在一边,有如雕像,他的沉默让雪豹彻底失望,雪豹抓住队长的肩膀,直视他的眼睛,像把刀子剐进去:“队长,你说话啊!”
“是真的。”鹰眼沉静道:“刚刚下达的通知,蛟龙就此解散,暂休半年。”
“我不信,我不信,首长,为什么这么对我们,蛟龙成立以来,立下汗马功劳,这些全部一抹二净?接受特别任务以来,我们任劳任怨,追回来的文物也够一仓库了!”雪豹不可置信地看着首长,又看着鹰眼:“我们好不容易走到现在,真要被解散?”
“军令难违。”
鹰眼的说话让雪豹再次落泪,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雪豹今天彻底崩溃了,刚才见到乔医生的喜悦荡然无存,“他们知道吗?”
“你是第二个知道的。”鹰眼与首长交换眼神:“晚上全员集合通知,在那之前,你和我们呆在一起,不要走漏风声。”
“已经这样了,还有走漏风声的必要?”雪豹一屁股坐下,肩膀松了,身体也松了,他吃吃地笑起来,蛟龙没有了的事实,像在做梦。
“雪豹。”首长沉声道:“再等一等吧,你们俩喝茶吗?”
鹰眼和雪豹同时噤声,首长无趣,坐下,回想起四天前的事情,春寒咋暖,夜里的风微凉,六百里开外的一处老式住宅里,气氛剑拔弩张,眼前的首长比自己的级别高,年纪更长,被自己气得吹胡子瞪眼,啪,老首长一掌拍在桌上:“小李。”
除了他,没人能叫自己小李了吧?首长暗想,“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自古不开帝王陵。”
“可也没有证实地下就是帝王陵吧?”首长嘴硬:“再说,虽然有这样的规则,但并没有明文条例,管它做什么?”
“你啊,现在地位不一样,胆子横了?”老首长激动道:“不行,绝对不行。”
“不行不行不行,那地方坑了多少人了,只要那地方的秘密一天不解开,还会有人前仆后继,封锁真的封住了天坑?不照样有人混进去了,天狼星……”
“我知道,你有私心,天狼星是在天坑没了,全军覆没,全是你的兄弟,你的前队友,我知道你情感上很难接受,请你冷静!”
“首长,首长?”鹰眼的呼唤将首长从记忆里拉回来,看着桌上的文件,首长瞬间清醒了,“啊,什么事?”
“我先带雪豹回去吧。”鹰眼看着失魂落魄的雪豹:“晚上七点前,不会与其他人碰面,包括白狐在内,请您放心。”
晚上七点,三人不约而同地看着墙上的挂钟,从现在起,只有六小时四十分钟了……
雪豹失魂落魄和鹰眼呆在驻地的图书馆,两人面前摆着翻开的书本,鹰眼不时翻动书页,居然聚精会神地看书!
回想往事,雪豹难受地冷笑,自己是全军区闻名的胆小新兵,入院的原因难以启齿,雪豹想放弃了,一旦当逃兵的话,非但自己,连家人也会蒙羞,就在自己痛苦不已,连在医院走廊走路都像受刑的自己迎来了救世主,眼前的鹰眼。
自己出院的第二天,鹰眼找到自己,只说了一句话——是男人的话,接受挑战。
雪豹的擅长领域为心理学。枪法和博击全是弱项,为了让自己通过蛟龙的审核,鹰眼不惜给自己开了小灶,封闭一对一训练,长达一个月,每当自己想放弃的时候,鹰眼就会提醒自己,当初入院时遭受的冷言冷语,自己被贱踏的自尊心,那些刺激的话语,支撑了自己。
一个月后的审核,自己如愿通过了,是眼前的这个男人陪着自己流汗,陪着自己吃饭,陪着自己训练,雪豹突然合上书本,鹰眼抬头,一言不发,继续看书。
“队长……”雪豹刚开口已经哽咽,鹰眼抬头,眼神坚定:“服从。”
简短的两个字打断雪豹的情绪,他沮丧地低头,是,服从是军人的天职,服从,只有服从,什么狗屁命令都要服从,蛟龙,还有后备小组全部要解散了吗?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天色昏暗时,地鼠和狼烟从车上下来,勾肩搭背地走向食堂,首长的勤务兵跑过来:“两位,首长请你们去四楼会议室,马上。”
“好咧。”地鼠大大咧咧地应着,和狼烟冲向会议室,推开门,所有人都到齐了,“哟,人都来齐了,我和你们讲,我和狼烟逃过一劫,长生碗上的毒物对我们一点影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