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晚上七点钟,前面的座位还是没有等来它的主人,古远风坐立不安。
晚读过后,张泽荣走出教室,古远风知道他和唐余是一个村的便也走出去想问一下问唐余的情况。
办公室里,张泽荣对林老师说道,“唐余的奶奶去世了她妈妈让我来帮她请个假。”
林老师没想到唐余请假却是这样的事,闻言有胆沉重,“嗯,这假我已经批了。”
唐余在守灵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在振动,拿出来一看见是不认识的号码便直接拒听了。没一会儿手机竟是继续不放弃地振动,唐余才轻手轻脚地走出了祠堂。
按了接听,里面却是没有声音,“是谁?不说话我挂了。”
古远风在另一端才开口道,“你别挂,是我,远风。”
唐余奇怪他怎么会有自己手机号码,却是没有问出口,“你有什么事情吗?我现在在忙,不是很有空。”
“你没有来学校,他们让我过来问问你怎么了。你,还好吗?”古远风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自己连关心她都不能光明正大,还要拿其他人来做借口。
唐余听出来古远风的语气就像那种她有什么不好的事了然后让人担心的感觉,今晚没有去学校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有一些人因为人太多搭不上汽车会选择第二天一早才去,古远风这样子不得不让她怀疑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我很好。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古远风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张泽荣帮你请了假,我听到了,你不要太难过······”
脑海中一个清晰的人影跳了出来,唐余想到了唐妈。上辈子就是这样,明明她是从学校请了假回来奔丧的,唐妈还要请跟她同校不同班的小学同学帮她去请假,人家自然是唐妈说什么理由就说什么理由,搞得班主任和知道的同学一脸让她节哀的神情。有时候她真是不知怎么解释唐妈的行为,有个什么事好的坏的不好不坏的真是不说不痛快,而她则和唐妈刚好相反,自己的事喜欢自己扛自己受。
唐余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但她其实不习惯别人安慰她,当她铜墙铁壁就好了。她可以自己坚强,别人的安慰有时候就像糖衣炮弹一样可以轻易把她的坚强摧毁。
“远风,谢谢你的关心。我很好,我没有很难过,不要跟我说节哀。”唐余终究是打断了古远风。
······
古远风看着黑屏的手机喃喃道,“知道你还好我就放心了。”
唐奶是死后第三天才下葬的,唐余上山去送她最后一程,看着最后一抷黄土掩盖住最后一角红木,唐奶的生前死后事由人絮絮说道,唐余终于流下了这段时间以来的第一滴眼泪。
如果有来生,希望唐奶投生在一个和平的年代,不要因战乱为了逃命八岁就和家人走散;如果有来生,希望她可以婚姻自主,人人都说她绿蕉村数一数二的美人媳妇被媒婆骗了,新婚夜见了新郎哭了一夜;如果有来生,希望她嫁人的话有一个长寿的丈夫;如果有来生,希望她可以学会自私待自己好些······
第二天一大早唐余就坐唐志才的面包车到了学校。校道里只有几个搞清洁的学生,喇叭里正在播放着体操音乐,同学们应该都在做体操。时间刚刚好,她不需要顶着各种复杂的目光走进教室。
不在的这两天,桌面已经堆起了不少小测卷子,这个学期最后一次的月测快到了,老师们又加紧了复习进度。唐余分门别类叠好,就开始看起题来,为了节省时间大部分题目都是看过确定了做法之后就略过不理了。
几分钟之后,同学们陆陆续续回来了。
艾美丽屁股还没坐下就大咧咧地问道,“唐余,你这两天去哪里了?”
“家里有事。”唐余一副我很忙你不要跟我讲话的样子,吐出几个字之后就埋下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
艾美丽看着唐余扎头发用的胶圈由黑色变成了红色若有所思,暗怪自己这个大喇叭嘴。
大家都在早读的时候,唐余依然在看着卷子,古远风从后面递了几个本子给唐余。
“这是什么?”
古远风有点不自然地开口道,“这两天的笔记。”仿佛怕唐余误会似的,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你以前不是经常借我笔记用吗?这不你不在我就自己记了笔记顺便借给你了。”
唐余接了过来翻了翻,这分明都是用了新的本子才堪堪记了这两天的笔记,她看着古远风不知要说什么。
古远风立马摇头道,“你不用感谢我啊,我真的是为了自己然后顺便借给你的,你以后继续借我笔记就好了。”
唐余看着他急忙撇清的样子却是觉得好笑,“想太多,我是想问你这个能不能借我几天,我现在没有时间抄。”
古远风囧了一脸,“你随便拿去好了不用还我,等你抄好了我再借你的笔记本看就好了。”
懒人可以想很多办法来偷懒,唐余脑筋一动就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不用抄那么多字了。她用询问的眼神问古远风,“那我把它撕下来贴在我的本子上好不好?”
古远风没有二话,主动问唐余要来她的笔记本,然后撕下自己记的笔记贴在每个相应科目的唐余的笔记本里。看着他自己的字迹和唐余的字迹结合在一起,莫名地竟有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旖旎情思。
萧子昂觉得真是奇怪,一个本子也能让古远风笑得那么······那么春心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