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r市公安总部,等腰梯形状的大楼内,八楼的人事科。
办公室内,人事科的警员们边插科打诨着,一边将档案资料录入电脑,态度散漫、神情慵懒。
门被推开,两道人影一前一后,走进了被玻璃墙隔断的房间内。
“喂喂,那不是那家伙吗,一个月来人事科两次了。”
“对,就是那个正义狂。”
“前不久不才被降职到郊区的边缘分局吗,今天怎么又来了?”
玻璃隔墙内,年龄稍大的那位是人事部的副科长,他将墙上白色的塑料窗帘拉下,阻断了警员们的视线。
“坐吧。”他说。
对方那名年龄三十不到的警员,依令坐在了玻璃桌前。
“半个月之内,干了两次震惊全局的大事。”副科长将档案袋扔在桌上,他扯出椅子,坐了下去,“你是想要声名远扬吗?”
档案袋的名字一栏写着“侍命”,正是对方的名字。
侍命只是沉默着,一言不发。
“打人事局副局长儿子的事已经传到其他城的同僚耳里去了。”副科长十指交错,横在桌前。
“那个脑满肥肠的胖子终日不务正业,总是干着与职位不相称龌龊勾当,他妨碍公务理应罪加一等,到头来却是我被降职。”侍命冷冷道:“若不是人事局那帮对权势婢膝奴颜的家伙拦着我,我早将那种好吃懒做的废物做死了。”
“人在官场身不由己。要不是上头看中你的超能力,早就将你扔进牢子里了。”副科长明白对方在自己面前直言不讳是一种信任,便无深究,“那么这次,又是什么原因呢?”
副科长用桌上的木茶壶为自己沏了杯茶,“你本可活捉沦落人的那些成员,为何要将其斩尽杀绝?”
“我不是带了些嫌疑犯回来么?”
“跟那些死伤的嫌疑人比起来,这简直是九牛一毛。”
“谁让他们趁我不备想要反击我。”侍命道:“想必他们已经做好死的觉悟了。”
“即便是犯人,也不能滥杀!”副科长喝道。显然他不太同意侍命的作风。
“他们也干过不少伤天害理之事。”侍命迎上副科长的目光,毫不退让,“可他们毫无悔改之心。”
“是否悔改不是你说了算!”副科长道:“执法部门的存在,就是为了给他们赎罪的机会。”
“那种软弱多情的做法不适合维护正义!”
目光间彼此信念的碰撞相较不下。
在乌烟瘴气的公安界,侍命是为数不多的秉公执法的好警员,尽管副科长已升职人事科不在前线执法多年,但他仍是很器重侍命,只是侍命的做法,每次都太过偏激了。
终于,一方泄气下来。
“你被革职了。”拍了拍档案袋,旧日种种回忆涌上心头,副科长惋惜道:“……是你的正义毁了你。”
“不。”
侍命斩钉截铁地否定,他按住那个袋子,将其挪了过来,“是你们的行为,在亵渎我的正义。”
他站了起来,掉头离去。
“有意义吗?”副科长望着侍命冷硬的背影,“你的正义,现在令你失去了行使正义的权利。”
背影后面,只有沉默的呼吸声。
“你的事迹,被添油加醋地划进了人事局的档案袋里,这笔挥之不去的阴影会伴随你一生,让你一辈子无法就职警员。”
侍命无言,僵在原地。
“你告诉我。”他开口了:“沦落人能够猖獗一年的原因。”
副科长低头,神情中明显隐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但对一名被革职的警员来说,这些隐情已经与其无关。
“很早以前那些时断时续被我缉拿归案的嫌犯们,也是沦落人的成员对吧?”侍命质问道:“为什么那个时候不告诉我,而是选择让这个组织继续为非作歹。”
“堂弥,他用他的能力造了许多‘改·武器’。”副科长还是袒露了,他无法蒙骗这个已被革职的挚友,“为了能够抓捕更强大的犯人,我们需要那样强大的武器,但c级城市的警员根本没有资格配备那样的武器,为了业绩与名声,部长答应了堂弥的交易。只要井水不犯河水,堂弥就会提供改武器。”
“业绩……与名声……”侍命抬望,“于他们而言是比正义更高的存在么……”
“正是你一口一个正义,才致使你落到今天的田地。”副科长看着远去的侍命,叹息道:“你那偏激的正义,迟早会带你走向灭亡……”
………………
rr市某个阴暗的角落,一具绿黑色的躯体在墙角挣扎,他手掌已经断裂的指甲无比坚硬,墙壁被刮出尖锐刺耳的声响,留下几道深厚的刮痕。
他的名字叫做奉录,正是那天从管家手下逃出来的,变异的少爷。
绿色的唾液从锋利的犬牙流泻下来,他狰狞着面孔,嘶哑的声音感觉像是一名哑声的人奋尽全力想要发出声来,这嘶吼似野兽,却又好像在刻意压抑。
他浑身颤抖,仿佛肌肉之间在抗争,仿佛每一片异色肉芽在互相搏斗,他抽搐,他翻滚,在地上留下湿滑、黏稠的液体。
逃到市内来后,奉录并没有伤害任何人,他只是藏于阴暗的巷道,潜伏在黑夜当中。
此刻他还未有产生伤人的念头,因为他还尚存一丝理智,一丝人性。
尽管这个怪物体内的人性在做着潜意识的挣脱,在抵抗病毒的入侵,不过,离理智被吞噬,也是迟早的事。
他的眼白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