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默抬头看向秦奕,“从青丘喷泉去笠湖十景,可还方便?”
“方便的。”秦奕点点头,“从青丘喷泉可以直接去笠湖,坐车不过两炷香的时间就到了。”
“那好。那去完青丘喷泉后就往笠湖去吧。”秦默淡淡道。
秦奕自然没有异议,点头应下。于是,几人下午的行程便这么定了下来。
公仪音这是第一次来江南之地,是以看四周任何人事都觉得颇为新奇,遂转了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致,明澈的眼眸中是兴致勃勃的神色。
秦默偶尔也看一眼窗外,但更多的时候,是带着温暖的笑意凝视着公仪音,神情温润,退去了惯常的清冷。
秦筝微有些局促地坐在他们对面,偶尔抬头看一眼秦默的面上神情,眼中飘过一丝艳羡的神色。
对面的两人并肩而坐,眉目缱绻。公仪音偶尔看到外面有意思的东西,便会兴奋地叫了秦默一道观看,秦默就会微笑着顺着她指的地方看去,然后温柔地同公仪音说着什么。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模样。
两人俱是绝色的容颜,清泠的气质,端的是天作之和,恍如神仙璧人。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似身披琉璃,散发着通透的微光。
想到两人的琴瑟和鸣,再想到自己毫无着落的亲事,秦筝垂了眉眼,眸底有一闪而过的落寞之色。
似感到秦筝的不自在,秦奕想了想,抬目看向对面的秦默和公仪音,慢慢开口打破了沉默,“这些日子新阳的天气都不错,云朗风清,阿兄阿嫂来得正是时候呢。”
公仪音回头朝他笑笑,点头附和,“是呀,春日的景致又最是美丽,怪道古人有烟花三月下江南的说法。今儿一见,果然是江南好风景啊!”她语带慨叹,看一眼窗外一闪而过的众生百态,感叹道,“便是路边这些再平常不过的景致,都别有几分趣味呢。”
“阿嫂和阿兄此次预备在新阳待多久呢?若是喜欢这里,不如多待几天如何?”秦奕笑着看向公仪音道。
“是呀。”好不容易能插上话了,秦筝忙点点头,开口附和。
公仪音抿唇笑笑,看向秦默。
秦默接过话头,“此次来主要是带阿音来见见大家,京里还有些事等着我们去处理,所以应该待不了太久。待这这阵子忙的时候过去了,再来新阳看你们。”
秦奕也知道秦默和公仪音都是忙人,自然不可能在新阳待太久,方才之语也不过带了几分客气,因而只点点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他有心让秦筝在公仪音和秦默面前留下个好印象,所以便捡了些秦筝能擅长的话题来讲,譬如城里哪里有好玩的,哪里有好吃的,城中某一处景观又有什么样的历史典故。
诸如此类,因秦筝年纪还小,加之家里又宠着,素日也喜这些吃喝玩乐之事,是以讲得头头是道。
如此一来,原先车厢内尴尬的气氛总算变得融洽起来。
公仪音对秦筝谈不上讨厌,此时见她口齿伶俐,说话倒也落落大方,便收起了一开始的几分冷淡,同秦筝谈笑起来。
几人正津津有味地聊着,忽然,公仪音得背后一凉,似乎有人盯上了自己一般。
她的感觉向来很准。
心中一惊,下意识猛地转头朝车外看去。
却只看见车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来来往往络绎不绝,一眼扫去,并未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公仪音狐疑地收回了目光,心中有些不解。
方才她明明感到有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的,怎么转头就找不到人了?
见公仪音面色有异,秦默也微敛了笑意朝她望去,凝了眉眼问道,“阿音,怎么了?”
公仪音狐疑不解地摇摇头,“没什么,我方才似乎觉得有人在后面看我,可能是我看错了吧。”说完,朝几人笑笑,示意他们别放在心上。
秦奕掀开车帘子四处瞧了瞧,却没见什么,遂收回头宽慰道,“许是有百姓见阿嫂容貌极好,遂多看了几眼吧?”
公仪音勉强笑笑,那话岔过了这处不提。
她不想几人担心,所以没再多说,可秦奕这话她却是不信的。因为她分明就感到那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带着浓浓的审视之情,若是普通百姓,眼里该是惊叹才是,怎么会有审视?
一路闲话,行到了青丘。
青丘高仅三十多米,却是绝岩耸壑,气象万千。山上植被茂密,林相丰富,群鸟绕山盘旋,蔚为壮观。其间有三眼最著名的泉水,一眼名三叉泉,泉分三股涌出平地,泉水澄澈清冽。泉的一侧地势较高,依山建了一座凉亭,入凉亭,可俯瞰三叉泉齐齐喷涌而出的场景。
另一眼名为金线泉,泉水周围用乱石砌成了一方池,广袤丈余,泉水乱发其下。泉水澄澈见底,池心南北有金线一道隐起水面,游移偏东,映日凝望,宛如一条金光闪闪的金线浮于水面,故而得名。听秦奕和秦筝说,若是将油滴于水中,则线纹会远去。或者用树枝拨动水面,则线也会不见,水面涟漪止,那金线便又出现在了水中,另天阴亦不见。
好在今日阳光灿烂,那水底的金线在水中十分明显,仿佛游丝一般在水里头游动。
公仪音兴致勃勃看了一会,忽然又觉得后背一凉,方才那种被人盯上的感觉又出现了,忙不迭回头望去。
可看到的依旧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仔细扫去并没有发现任何神情异样的人。
公仪音嘟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