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男员工马上拿着薄针织外套出来,找了一家咖啡厅入坐,三人坐在一起,男员工的表情不似刚才从容,喝一口咖啡,仔细想了半天,才开口道:“其实我和黄忠三年前就认识了,是我介绍他进了现在这家公司,他很早就告诉我,他一直做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他自己走在一片园林景色中,而前方始终有一个女人站着,穿着红衣服,飘在绿海里,每次他想靠近的时候,那个女人就会变得狰狞无比,”男员工说道:“他说自成年以后就如此,一个月至少会梦到三次以上,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对他有意思的。”
“就因为这个梦,搞得他对女人有些敏感,他自己称为过敏。”男员工说起来脸上满是笑容:“看他胆小慎微的样子,忒可爱了。”
张天宇轻轻拍着桌子:“别表露太多个人感情,说点有用的。”
“我去过他家一次,在他的屋子里看到一幅画,他自己乱画的,就画着那个女人的样子。”男员工掏出手机:“我当时有些吃醋,所以悄悄拍下来了,你们看看。”
“直接发给我吧。”张天宇收了照片,打开一看,哭笑不得:“他当自己是毕加索啊,这么印象派,怎么看得清楚?”
“理解一下吧,小黄没有学过画,据他说就是没事自己胡乱画出来的。”男员工抓抓头:“你看,边上不是还有备注嘛。”
果然,画的边上写着一些汉字,比如,此女身高一米六二左右,长发,长着红色的长装,不像现代衣服,光脚。
“没有对五官的描诉,如果对方面相狰狞,可能他根本没有看清楚。”张天宇心里嘀咕起来,抬头便对上钟灵的眼神:“难道?”
钟灵肯定地点点头:“不离十。”
男员工说道:“事情是不是很严重?”
“没什么,我们只是以,他吓得失心疯,有可能是梦中的女人出现在视频里,而且是以鬼的形态出现,受到太大的惊吓导致。”钟灵说道:“知道他的生日吗?”
“你要生辰八字?”男员工果然对钟灵有些认识,马上摇头道:“没用的,他是个孤儿,生日就是他被捡到的那天,不是真正的出生日期。”
“得,我们都知道了。”张天宇暗自吐槽,如果黄忠是个女人,身上发生这种事情,如果长得还有几分姿色,完全就是我见犹怜的类型,多讨男人喜欢啊!
男员工终于离去,钟灵和张天宇对视一眼,钟灵突然俯过去,凑在张天宇的耳边说道:“小子,你会开锁吗?”
张天宇看着钟灵的眼睛,无奈地笑笑:“师傅!还成吧。”
两人离开咖啡厅,去了黄忠的住处,的确如前台所在,他就住在地下室,这些地下室大多由防空洞,地下隧道改造而来,曾经有过相关统计,整个帝都有近六千个地下室,没有人知道地下室居住了多少人,但曾保守估计过,总人数应该有百万人。
黄忠只是这百万人中的一员罢了。
来到地下室的其中一间,上面的号码已经模糊,这个地方一共有一百三十间房,每间房都是窄小的空间,黄忠住的那间在中间段,张天宇看到锁就笑了,这种一字锁早就过时,安全性没那么好,要打开十分容易,钟灵挡住张天宇,张天宇三下两除二便把锁打开了。
门打开,屋子里自然是一股潮味,衣服散落在床上,屋子里有人居住的痕迹,两人迅速闪进去,关上门,拉开灯,门口写着地下室一间一月四百,公共浴室,公共厨房和洗手间,钟灵是土生土长的帝都人,打小就有房子,对于他们的处境有些无法理解,但是略想一下,不过为生活所迫罢了,在这个平均房租三千的地方,房租已然成为最大的生活的成本。
张天宇在不大的房子里转了一圈,却没有看到那幅画,只看到一个光秃秃的画架,画纸是被撕下来的,上面还留了一些纸的边缘碎片,张天宇说道:“他回来过,而且拿走了画。”
“没错,而且换了一身衣服。”钟灵看着床边的脏衣篮,里面放着一身脏衣服,他曾经昏倒在地,而且在地上溜了好几圈,提起上衣,白色的衬衫背后满是脏污,从医院回来就回到这里,换了衣服,拿着画,屋子里不见上班的包,也不见钱包和证件,看来是备而出。
钟灵的目光落在床头,床头摆着一个护身符,这家伙显然有些怕,长年累月梦到一个面目狰狞的陌生女人,夜夜难安,摆个假符也能安稳心神,要知道,这张符的符篆都是错的。
“帮我找支铅笔。”钟灵看着画架上空白的画纸,上面留有刻痕,是在首页画画时留到下一张纸面上的,钟灵在边上的画具里翻出一支铅笔,在下面的空白纸上涂抹着,一幅人像终于慢慢显现,与照片里的画像相比,多了一些变化。
“这里好像写着四个字。”张天宇凑过去看,一个字一个字地念道:“还我命来!”
“不像是黄忠的口吻。”钟灵猛然抬头:“难道是他梦到的女鬼附身?也不像,如果被附身,不可能这么有条理,准备就绪才出门。”
钟灵将画架上的纸扯下来,和张天宇一起出门,走出地面,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心情好多了,钟灵说道:“咱们再去盘销售处看看。”
两人来到小区门口,两名保安立刻跳出来,说道:“几位,看房必须先去售楼处登记,有专门的人带路。”
张天宇亮出自己的工作牌,拍着上面的董事长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