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怎么样?县尊大人明察秋毫,一丝不苟地审理案件、收集证据,花了三天时间才将此案侦破,给这几个纨绔定了罪:主谋判了十年牢,给那女孩家赔了巨款,其他从犯也受到了严惩。”
众人闻言,拍手称快,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后,纷纷对这些哭丧的夫人投去冷眼。
背后的围观者不停起哄,声讨她们贼喊捉贼,但这几位夫人好似如若未闻般,只顾着扯开嗓子哭丧,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
但旁观者们谁都不知道,她们真正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替儿鸣冤,而是为了堵住县衙。
白布之下的“尸体”没有呼吸,但没人知道他们究竟是死是活。
为了利益,这些见钱眼开的女人可以配合某些人,做出任何事情来。
……
枢密院的门口也挤满了人。
一位艳若桃李的妇人抱着一个小男孩,对着门口大声号哭,愁眉锁眼,悲痛如潮。
“儿啊,我的好儿子,你明明天资聪颖,拥有光明的未来,为什么进了武庙一趟,就这般疯了啊!苍天啊大地啊,你们开开眼,让院事大人出来解释一下吧,我儿可是在他的眼皮底下疯了的啊!他不给一个交代,对得起我儿十年苦读吗?!”
这妇人的嗓门极大,痛哭声响彻两条街,吸引了不下五百人的围观。
有些不知情的旁观者纷纷哀叹,表示同情;而一些知情人士却是冷笑连连,嗤之以鼻。
这小男孩被妇人抱在怀中,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也不知道受到了什么限制,只能张口哇哇大叫,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许多人一眼就认出这男孩来:正是诸葛清。
……
在素水县的许多条商业街道,痞类横行,打砸店面,抢夺财物,肆无忌惮。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尽量制造混乱!
有一群流氓痞子砸完一家店铺,走回大街,平民百姓见之无不逃窜,许多普通人家关门闭户,生怕被这些贼人给惦记上。
“哈哈哈!已经好几年没这么痛快过啦!这些年老子被那姓季的打压的连头都抬不起来,今天终于能报一箭之仇了!”有一个彪形大汉仰天狂笑道。
“老大,我们的动静闹的太大了,恐怕后果会很严重啊。”一个贼眉鼠眼的小年轻说道。
“后果?能有什么后果?告诉你们,这是上头那些贵人给我们的任务,我们不把动静闹大点,后果更严重!”那大汉呸了一声说,“而且,那些贵人还许诺给我们大笔的报酬,还向老子保证过,就算我们被抓了,他们也会全力保我们出狱,无需担心,老子就问你们一句:你们想不想发财?!”
“想!”这些痞子的喝声响彻一条街。
“好!想发财就使劲给我闹,事后的报酬全都平分!”
这种骚乱漫布城内,暗中鼠类几乎倾巢而出,在许多条街道上横行无忌、打砸劫掠。
而就在这种时刻,竟然有十多家人齐齐办丧事,鼓吶齐鸣,响彻半边县城,抬棺出殡的百姓将好几条街道堵了起来,谁也不让谁先走,争执不休。
有一些人潜伏在苏仪家的周围,伺机而动。
枢密院中,皇甫院事手按虎符,将县城内的一切骚动尽收眼底,然后有条不紊地向手下的官员分布命令,后者陆续领命而去,一片忙碌的景象。
由于事发突然,枢密院和县衙都没能及时遏止住这些痞类的暴行,但在皇甫院事的指挥下,素水县四面城门紧闭,李校尉带领着大量守备士兵上街镇压暴动,不出一个时辰,城内必将再次恢复平静。
只是皇甫院事却忧心忡忡、满腹狐疑。
“这么多骚动同时发生,这未免也太巧了,让人不得不怀疑,这是否是有人在暗中操纵着这一切……”
皇甫院事正思考间,突然,眼前一缕金光拂过,一张纸条浮现而出。
这纸条上有州院的大印,是从南徐州经由龙脉通道发来的,其上的内容只有三个字:五里亭。
皇甫院事思忖其中含义,片刻后,忽然双眸一亮。
“对了,五里亭!今日县城的君子会正是在五里亭举办,苏贤侄和江贤侄也去参加了,莫非是仇院事在提醒我,五里亭出了意外?”
皇甫院事嘴角微微一抖,心中涌起一抹不安,立刻按住虎符。
他将自己的心神扩散到县城周围的五里之内,来到五里亭上空,双目映出了那里的景象。
原本预定参加君子会的人有两百余人,加上女眷将近三百。
但此刻的五里亭却只剩下了百来人,而且几乎都是老人与弱女子,大部分参赛的君子们则是不知所踪。
最重要的是,在五里亭并没有苏仪与江游两人的身影!
皇甫院事嘴角一抖,又想起城内这些好似有着组织性一般的暴行,意识到大事不妙。
这之后,皇甫院事的视线掠过方圆五里之内的每一寸土地,但都没能找到苏仪的身影,反倒是发现了另外一些诡异的事。
他看见城南东西横向的官道上,仿佛发生了什么事故一般,大批车马横倒在了路上,有海量危险的器物遍布了整段路面,一些路经此地的商旅不得不停下车,骂骂咧咧,造成了更严重的拥堵。
这条路是通往五里亭的。
他看见北面江边的军营被大量百姓围堵,后者聚集在门口哭闹,要么是哭自己奔赴前线作战却不曾归来的儿子,要么是抱怨军队驻扎在这里,让附近的粮食都大幅涨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