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仪立刻点了点头。
“好,我先说说我的规划:先前也说过了,在出了海之后,我们会以鹤翼阵展开阵型,每人间隔三十里左右,这个距离无论从哪个方位,都能清楚地将其他六人尽收眼底,一旦有人发现任何远处的异动,都要立刻发射狼烟通知其他队友,其他人也必须时刻注意队友的信号。记住,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容不得丝毫马虎。”曹南鼓角道。
众人纷纷点头,苏仪想起鹤翼阵的性质,其形状和后世的飞机差不多,一队在前方为前军,往往为移动与突破力最强的斥候和骑兵担任;两队为中军,其中一队多为三军总帅坐镇,起对全军发号施令的作用,而另一队则是需要全力保护的后勤队;又两队为两翼,大多是进行牵制、警戒与包抄任务的弓兵与骑兵;最后两队为后翼,多为殿后的步兵。
这种经典的鹤翼阵、可以随着全队人数多寡而调整七阵的大小,自古以来就是大部分军队、在大道或平原上行军布阵的首选阵型,不仅可以兼顾前后左右的突发状况,侦查范围极广,而且中军主帅的命令,可以第一时间传达给全军,在此刻是七人队伍的最优选。
而人族自古以来、之所以能在瀛洲大会保持极高的生存率,正是凭借着这种精诚团结、默契无间的合作。
“既然都还记得,那我就不废话了,先来说说人员的安排吧。”曹南道,“首先,前锋应该由冲击力最强劲的人担任,所以我想请卫兄或夏兄在前方开路,但我必须事先说明,前锋距离其他六人最远,与他族的冲突频繁;在爆发战斗时,其他人有很大可能来不及救援,是鹤翼阵最危险的位置;自古以来人们组队多用鹤翼阵,前锋的伤亡率最高,若是对自己的能力没信心,就不要当出头鸟。”
说罢,曹南看向卫江山与夏子瑜两人,前者无畏地笑道:“大丈夫冲锋陷阵一往无前,有死而已,有何俱来?这个前锋我当定了!”
夏子瑜沉默片刻,反驳道:“不,还是由我来担任先锋吧。”
“夏兄,你若是跟我抢功劳我就让给你,但抢着送命,我可万万不能相让啊。”卫江山笑道。
“我若是怕死的人,事前就不会来参加瀛洲大会,而且我只是按照各人的能力提出这个建议而已:卫兄,你看看我的撞角,是否比你更加具有侵略性?因此,这个先锋之位,非我莫属。”夏子瑜高傲地扬起头。
众人对比夏子瑜和卫江山两人的撞角,后者的宝剑状舰首只有两丈余长,而夏子瑜的枪形撞角几乎长达六七丈,两者的冲击力显然不可同台而语。
而众人心中明白,夏子瑜在此刻摆出这种高傲的姿态,显然是已经做好了舍生赴死的觉悟。
卫江山无奈道:“你说的是没错……可恶,我的撞角为什么这般不堪?罢了,夏兄若是执意要担任先锋,那我便不抢这先阵的荣誉,但你若是遇见危险,务必第一时间发射狼烟,可别一味逞强,误了救援时机;孤身奋战可是对队友的辜负,切记。”
“那是自然。”夏子瑜拍着胸脯保证道。
“好,先锋的人员已经决定,随后的两翼……”
曹南话音未落,田初便道:“两翼起侦查、警戒和保卫中军的职责,左翼便由我来担任吧。”
众人看向田初的船只,虽然在七人之中是最小的,但在其甲板上却有一口青色巨鼎,几乎占据了甲板面积的两成。
苏仪不明白这口巨鼎有什么作用,但却一眼便认出,这是一口古齐国样式的祭祀之鼎!
而苏仪也立刻明白了田初的身份,乃是春秋时期陈完的后代。
陈完生于王公贵族之家,以陈为姓、田为氏,而在他去世之后,后人便以田姓自居,并尊陈完为田姓始祖。
在田家传到第四世时,发生了田氏篡齐的历史大事件:原本齐国是由兵家鼻祖姜子牙的后人所统治,但在齐景公时,朝政腐败,而田家田恒子趁机联合鲍氏灭栾、高二氏,大力施行仁政,获得了各个阶层百姓的一致支持。
而就在这个时期,孔子因为齐国的内乱而投奔鲁国,孙武的父亲牵连其中,为了明哲保身,孙武不得不南下迁往吴国。
因为这段历史与这两尊大人物挂钩,所以苏仪记得清清楚楚,也因此,间接赶走这前二者的内乱祸首田家、在天下仕子之中也是极负盛名的,当然,是在负面的意义上。
在田恒子死后,其子田乞上位,其对百姓征收税赋时用小斗收进、而贷给百姓粮食时则用大斗贷出,极受万民的爱戴,田家的势力也因此越发强大;齐景公虽然看出了这是田乞笼络人心的阴谋,但却并不多加制止,甚至屡番无视上大夫晏婴的劝谏,对田家极其放任。
晏婴“田氏对百姓有恩德,终将取代齐国的姜姓政权。”
果不其然,“公弃其民,而归于田氏”,由于齐景公的不作为,姜齐彻底失去民心,而田家则借助着对百姓的恩德取得大权;在齐景公死后,田乞立刻驱逐高、鲍二家,自立为相,并且废除太子、立公子阳生为国君,自此一手掌握了齐国的内政大权。
此后百余年,齐国的每一任国君几乎都由田家决定,在田家传到第九代时,田和终于废除齐康公,自立为国君,从此姜齐灭绝,而田齐上位,姜氏的部分后代则借助枢密院的保护,隐居于市野之中。
但在战国末年,齐国被秦国所灭,田家终究也走上了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