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来名考生浩浩荡荡走在大街上,立刻引起了路人的围观。
许多素水县的本地百姓对这种场面十分熟悉,意识到这些人就是部分通过县试的考生了,只要他们明日接受武庙的赐福,就可以一飞冲天,得到武生的军衔,简直羡煞旁人。
一众考生走在街上,享受着旁人艳羡的目光,神色自得、昂首阔步;但气氛最热烈的反倒是走在前面带路的一众主考官员们。
这些官员们热烈地讨论苏仪为素水县带来的荣耀,说到兴奋处时,甚至还会转过头来,向苏仪微笑示好,苏仪也一一点头回应。
比起整个人族,这些素水县的父母官们自然是更在乎素水县的未来,而苏仪的对素水县来说的潜在价值几何?这个问题,一众官吏们从出了枢密院开始,一直讨论到庆华楼的门口都仍然没有争出个结果来。
但无论他们对“苏仪的潜力”有多大分歧,但有一点是所有人都默认的:苏仪未来对素水县的作用必将无比巨大,甚至远远超越他们这些官员!因此他们必须要倾尽全力来培养、保护苏仪!
一行人走到庆华楼前,掌柜的好似早有准备似的,领着一众伙计站在门前迎接诸位官吏和众多考生,苏仪随着官员们走进大厅一看,竟然没有一个酒客,顿感讶异。
身旁王掌柜瞧得苏仪这般表情,凑过来说道:“苏贤侄可能有所不知,这庆华楼乃是素水县最大的酒楼,是本地高官富豪们摆宴地点的首选。而且,每年县试结束之后都会有富豪在此宴请本年的案首,号位‘案首宴’,许多名门望族都会参加,意图拉拢案首。不过,像这般全县高官一齐来参加‘案首宴’的,苏贤侄绝对是县里有史以来的第一位!”
苏仪这才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这庆华楼,也真不愧是素水县最有名的酒楼,不仅面积宽广,而且酒楼内竟然是阶梯型的设计,从一楼一抬头就能看见二楼和三楼的酒席,是极其适合大型酒宴的布置。
庆华楼的掌柜姓计,一看连诸位高官都来参加这次的“案首宴”,立刻眉开眼笑地带领官员们上了三楼,期间款款而谈,对待众人十二分的热情,又吩咐其他伙计为各位考生在一楼和二楼安排位置坐下。
三楼一共有五桌,中间一桌以皇甫院事和季县令、李校尉为首,坐的都是本次县试总成绩的前五名;其他官员分坐其他四桌,空着的座位留给了即将到来的本地的名门望族,而王英杰掌柜则当仁不让地坐到了三楼的席位中。
王掌柜虽然县试总成绩排不进前五,但他此刻是以第八号当铺的掌柜身份来参加宴会的,可算是占尽了便宜;其他分坐在二楼一楼的考生看见王掌柜有机会和苏仪套近乎,甚至还大张旗鼓地给苏仪敬酒,一个个都红了眼,感叹自己为何不是名门子弟。
在三楼的人尽皆落座之后,庆华楼计掌柜连忙又回到一楼,站到门口开始接待接踵而至的本地名门望族,虽然他并不需要亲自做这种接待的活儿。而且每当空闲时候,计掌柜都会一脸疑惑地伸长脖子往街道两头张望,眉宇之间隐隐还有一些焦虑之色。
一楼的一名青年考生看见此景,便问:“嘿,掌柜的,你这是在等谁呢?”
“还能等谁,自然是等本县的神童诸葛清。”计掌柜呵呵笑道。
听见计掌柜此言,周围的考生们尽皆满面古怪,似是在拼命地忍着笑意。
“原来如此,不过掌柜的你可能要失望了,那所谓的‘神童’恐怕是不会来了,你还是歇歇吧。”那青年考生又道。
“啊?”计掌柜一脸懵懂,道,“诸葛清不是案首吗?他要是不来,这案首宴还怎么开?”
那青年考生一撇嘴,笑道:“掌柜的,是谁规定的案首之位一定会是那诸葛清的?实不相瞒,今年的案首,另有他人。”
计掌柜顿时一惊,只觉得心中惊雷响起。
诸葛清是谁?那可是号称“广博群书、天生神力”的神童啊!找遍整个素水县,也找不出第二个比诸葛清更加有学识、更加有力量的蒙童,但诸葛清竟然不是案首?
计掌柜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敢相信啊!
“呵呵,各位兄台莫非是在跟我开玩笑?”计掌柜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我有什么好跟你开玩笑的?按那诸葛清的性子,他要是得了案首,还不得第一个飞奔到酒楼门前显摆,哪还轮的到掌柜的你来接待本地豪门?”那青年考生取笑道。
周围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计掌柜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似是被臊的够呛。他虽然不愿意相信诸葛清的案首之位会被别人夺走,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名青年考生的话:诸葛清虽然有天纵才华,但心性却极为幼稚,如果拿了案首,的确会干出这种事情来。
然而这案首宴的宾客们都已经快要聚齐了,还不见诸葛清的身影,这太反常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计掌柜仔细回忆,想起了先前领一众官员上三楼时,的确有一名少年好似众星捧月一般被人迎到了主位。计掌柜先前还以为这少年是郡里来的王公贵族之类的身份,难不成……
“难不成,那位上了三楼的少年,才是本次县试的案首?”计掌柜试探性地问道。
几名考生面面相觑,随后发出一阵笑声,似是嘲笑计掌柜的有眼无珠,其中一人道:“正是那‘苏十筹’!掌柜的,我好心相劝,你可得好生供着这位苏十筹,他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