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仪在领兵出征时,原本有十二万军队,但经过一系列消耗之后,现在只剩下七万军队,大部分都是普通士兵,其中有三千多名武生,两百多名将才,以及眼前的四十多名行人。
沛城内的守军不多,估计也才五千多人,高层力量更是稀少;苏仪的兵力十几倍于敌军,原本可以围城强攻,但奈何多国联军也有四万多军队,驻扎在沛城之外,与沛城守军形成掎角之势,苏仪不管攻哪一方,都将遭到另一方的夹击,轻易不能攻下沛城。
更糟糕的是从东面而来的许国援军,不仅人数有五万,而且精锐极多,不仅武生、将才和行人的数量超越苏仪,其军队中甚至还有两名武士!对苏仪的军队呈现出压倒性的优势,最迟在明晨就会到达此处,对苏仪军发起进攻。
“别说是眼前的聂国守军和多国联军,到时候我恐怕连这支精锐部队都挡不住。”苏仪无奈想到,“我背后有君主的猜忌、政敌的弹劾、敌国的离间;眼前有难攻不下的坚城阔垒;此外还有许国的精锐援军正在逼来,要如何破解此局?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难怪会被其他人说成是必死之局!”
最后苏仪又问了后勤问题,感觉自己的心已经碎成了粉末。
国家已经对苏仪断绝了粮草补给,现在苏仪军中的余粮止能支持两天;因为吃不饱、又兼连战数月,士兵疲乏不堪,士气极其低落。
“同样都是考验,为何这破釜沉舟的考验要比暗渡陈仓难上那么多?”苏仪抹了一把冷汗。
随后苏仪又看了看地图,果不其然,在东面许国援军的面前横着一道大河;如果苏仪所猜不错的话,既然这是破釜沉舟的考验,在渡河之后,许国援军必然要砸掉造饭的锅、凿沉渡河的船,以此来表示不灭苏仪即死的决心。
如果真的要和这种军力和士气远超己方的敌军正面交战,苏仪必败无疑。
面对着前后左右的合围,苏仪陷入了一种空前绝后的危机感之中。
苏仪看了一眼坐立不安、惶惶不已的诸将,低下头来苦思冥想:退军会导致考验失败,是绝对不可能做的选择;而不退军的话,不仅要被扣上谋反的帽子,还得面对敌军优势兵力三面夹围,几乎没有任何胜算。
苏仪快速地运用他两世所学的知识、参考大量的战例,希望能从中找出相似的破解之法。
突然,苏仪从后世的几个战例中得到了一丝启发,立刻抬头向参军问道:“王参军,你可刺探出了那些援军的底细?他们究竟是因为什么理由才来支援聂国?”
“回禀将军,下官也是今晨才收到探子的回报,正要上报。”王参军点头说,“西面众多小国和聂国是唇亡齿寒的关系,聂国若是灭亡,那他们也得遭殃,聂国现在面临灭国危机,因此他们不得不出兵相助;而且聂国也许给了那些小国的君主们许多好处。”
苏仪点头,这个出兵理由还算是正常的。
“那东面的许国援军又是为什么支援聂国?”苏仪又问。
“聂国君主许诺,只要许国出兵相助,胜利之后,就割让一州之地给许国,同时将会年年朝贡,感谢许国的救国之恩。”王参军回答。
“原来如此,你可知许国援兵的将军是个什么样的人?”苏仪问。
“下官素有耳闻,那将军姓陈,出身寒门,建了一点小功绩,所以才会被许国君主任命为支援聂国的主将。”王参军答道,“这不过此人野心不小,迫切想要通过这次战争来建立更大的功绩,所以必然要对我们死战到底。”
闻言,苏仪低头沉思:“西面的小国联军与聂国存齿相依,是必须要打的;但许国是为了利益才出兵相助,只要我许以更大的利益……不,我只是一介将军,哪有什么利益可以给许国?没那么简单。”
众将议论纷纷,苏仪苦思冥想了半刻钟左右,突然双眸一亮。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苏仪心中道,“这破釜沉舟的考验势力交杂、险境重重,表面上看起来极难无比;但无论战况有多复杂,我只要记住:我的唯一任务就是破解考验,破解敌人对我使用的破釜沉舟之计!因此,我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许国援军!如果掌握了这个诀窍,这破釜沉舟的考验并不会比其他奇谋更难。”
“掌握情报也是考验的一环,其他仕子若是不询问敌国的底细,无论如何都想不出破解之策来,如果只想着以现有的兵力战胜三面敌军、而不顾君主的猜忌,这场考验当然是个死局,但我何不反其道而行之,使一招‘驱虎吞狼’之计?”
想法落定,苏仪当即修书一封,选了一个看起来有勇有谋、口才也比较好的副将,让他快马加鞭将此信送到许国援军之中,那副将领命出发。
苏仪又写了第二封信,信中洋溢着满满的爱国情怀,又用哀切的语调表达自己被奸佞诬陷的惆怅、表达了对君主的忠心不二、绝不反叛的坚定内心;最后又许诺立刻班师回朝,让君主安心。
苏仪将此信交给营中的监军,说道:“本将对朝廷忠心耿耿,君主之命,怎能不受?只是事发突然,许多器物需要收拾,明晨本将就会启程班师回朝,还请监军大人如实禀报国君。”
监军点头,就要离去;这时,苏仪又拉住监军的胳膊,四处看了看,瞧得四周无人,便压低声音说道:“还望监军大人为我在国君面前美言两句,若是事成,事后必将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