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姐,你别怕,我们不会死的,我姐姐说她会回来接我的哦。”
小男孩的声音带着这个年龄独有的清脆,和天真,即使在阴沉的天空之下,都能让七喜感到一丝温暖。
七喜忍不住再一次哭了起来,躺在这巨大的黑坑之中一天了,她根本动不了,只能闻到身下烧焦的肉味,还有就是身旁小男孩不停的安慰。
小小的手,带着冰冷摸索的爬到了七喜的脸上,替她慢慢的擦掉留下的泪水,只听小男孩状似老陈的说道:“小姐姐别哭了,在哭眼睛就要看不见了,就像隔壁的陈大婶一样,她就是生生哭瞎的呢。”
七喜本就是小孩心性,一听有人哭瞎了眼睛,立刻觉得自己的眼睛又痛又涩,生怕自己真的瞎了,就赶紧止住了眼泪,哑声道:“我不哭了,小弟弟你怎么到这来了?”
小男孩见七喜终于肯跟他说话,声音中也带上了欢快说道:“我不知道呀,醒来就在这儿了,可惜我从小双腿就断了,不然就可以走出去找人来救你啦。”
七喜心下黯然,估计小男孩也是被人遗弃到这里等死的吧!
“小姐姐,我叫书墨,你呢?”
小男孩的声音很轻很暖,渐渐的抚慰了七喜的害怕,她吞了吞口水,湿润了一下巨痛的喉咙才说道:“我叫七喜,小姐说她看到我就觉得欢喜,所以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想到这里,七喜心中大定,小姐那么厉害,一定能找到我的!
“哦哦,七喜姐姐,你的名字好有意义,不过我的名字也很好的,我姐姐叫书画,我叫书墨,一听就是姐弟呢!”
小男孩的声音充满着自豪和得意,只是很轻很轻,就像天边的云彩,一眨眼就要消失不见。
“书画?怎么名字一样啊?”
七喜喃喃的念道,便听到小书墨轻声问道:“七喜姐姐怎么了?”
“哦,没有,我说你的名字很好听呢!”
得到了夸奖,小书墨开心的咯咯笑了起来,可是越笑声音越笑,好像要喘不上气一般,就在这时,只听到小书墨轻声的哎哟一声说道:“七喜姐姐,你一定要试着动一动,大老鼠来了,它们会啃你的脚趾的,你动了它们就不敢来了。”
七喜闻言浑身都害怕的轻颤起来,可是不敢她怎么用力,都只感觉四肢剧痛难忍,根本无法动弹。
“七喜姐姐,不要害怕,大老鼠会先吃我的脚,昨天他们都吃习惯了,而且我腿断了一点都不疼的。”
书墨笑意和轻声安慰让七喜忍不住哭了起来,到底是哪家人这么狠心,要遗弃这么好的孩子,让他独自一人在这里等死!
很快,七喜便感觉到自己的脚趾传来一阵阵痒痒的感觉,随之脚指头也在四肢剧痛的情况下传来一丝痛楚,她仿佛能感觉到自己的鲜血,随着脚趾被咬破的地方潺潺的流了下来。
七喜想要转头看看书墨的情况,可是脖颈见的疼痛,让她根本无法转动,她只能大声的叫喊,企图吓退这些老鼠。
“书墨,小书墨,你说话,别吓我,该死的老鼠都滚开!滚开!”
七喜害怕的惊叫起来,喑哑的嗓音沙哑的透着一股尖锐,她连着叫了七八遍,这才听到书墨轻柔的声音:“七喜姐姐别怕,不疼的。”
一只小手摸索着,慢慢的覆盖到七喜的手上,依然疼痛的手刹那拥有了一阵暖意,七喜下意识的翻转着手腕,用尽了力气,终于反握住了书墨的手,手很小很瘦,可是手指头却很细长,却带着无穷的暖意。
“小姐,那边有动静!”
落叶在马上侧耳倾听,右手一伸便指向了半山腰处。
“就是那里,焦黑一片,带着落雨不就是黑水吗!落叶走!”
陶娇歌扬鞭策马,急急的向前奔去,她有预感七喜就在那里!
……
“咦,又是安乐侯府的人?”
少年货郎此时已经没有担着货物,身穿着粗布麻衣的他,身姿灵活的在野径之上腾跃,见到陶娇歌二人时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怎么会跑到西凉山来的?莫非是二爷叫来的?看着也不像呀!不管了先去山顶跟二爷回报便是。”
少年货郎加快了速度,宛如一只灵猴,在西凉山跳跃,很快便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
“七喜!你回应我一声!”
陶娇歌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天然的大坑,有着被焚烧的焦土,周围的植被也被焚烧殆尽,老远就能问道肉烧焦的糊味儿。
七喜睁开模糊的眼睛,天色已经全然暗了下来,她哭肿的眼睛让她在夜中更难视物,朦朦胧胧间,仿佛听到了小姐的声音。
“小姐,我在这儿……”
微弱的声音很快便被湮没在犬吠之中,七喜就算看不到,也感觉到一副锐利的尖牙,正滴着口水在她的身上逡巡。
“该死!滚开!”
陶娇歌从马背上飞跃而来时,便看到这样的场景,七喜四肢糊着红黑色的血迹,双眼无神的躺在巨坑之中,她的旁边是一个年约八岁的小男孩,与她的手紧紧相连着,而男孩的小腿之下,两双脚的脚指头却早已被老鼠啃得面目全非,没有一块儿好肉。
“落叶,杀!”
西凉山的老鼠和野狗都是吃死人肉长大的,即使猛然看到两个生人闯进来,依然不惧不怕的在七喜两人身边打转,更有凶恶的已经双眼冒着绿光朝陶娇歌二人围来。
对付这样的恶狗和老鼠,陶娇歌二人根本不会手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