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帅就更生气了:好好的带孩子去验什么血?他又没怀疑她们!咦,这不是捣蛋吗!
陈太太倒是按了按陈大帅的手臂,用眼神示意他:别发火。
陈大帅忍下这口气,叫思凌:“跟你妹妹学琴去。”
思凌眨了眨眼睛,挽起贝儿的手,走了。思啸也想跟在她们背后离开,陈大帅叫住他:“你留一留。”
思啸等着父亲说话,陈大帅却沉吟着。陈太太含笑替安香说情:“大帅容恕香妹妹心急。这东西,放着却也好堵人家的嘴。收着罢!以后不折腾也罢了。”又道,“新置的一批酒杯还要劳烦香妹妹去看看,分类放好,顶好是配什么酒也加个小标签写好。什么标准红杯、霞多丽杯、郁金香杯,闹得我头都疼了。霞多丽是喝红酒的?”安香和孙菁都笑着道:“是白葡萄酒。”孙菁挽着安香道:“我陪香姨去理杯子?”两人一并出去,陈大帅回过头来,问陈太太:“江家是不是想向我们提亲?”
思啸订婚宴上,陈家二老厚礼前来,今天江楚人又郑而重之的登门,陈太太既没瞒陈大帅,陈大帅也不是傻子,就挑明了问。思啸脸却唰的白了。
陈太太答道:“江家要配我们家,恐怕还差一点呢,我没敢应。”
陈大帅反驳道:“男子汉的事业都是自己挣的,我看江楚人这孩子能耐还过得去。要说心意么,瞅着我们二丫头的眼神,更别提了。”转问思啸,“你说呢?”
思啸清清喉咙,举报此人刚刚还对许宁始乱终弃,谁肯放心把妹妹交给他!
陈大帅不客气道:“就是刚和你抢过女人,又把抢赢了的女人扔了?”
思啸这次真的动了怒:“父亲!”拳头捏得紧紧,青筋都暴起老高。唉呀,亏他刚刚还作个孝顺儿,说什么不敢叫父亲忧心,这一急起来,真真的不客气!
陈太太警告了一声:“啸儿!”
谁知陈大帅看到儿子展露出难得的怒气,觉得“颇类我”,倒是暗自欢喜,指着思啸道:“坐下!你这混小子,也别使意气。想想咱们二丫头多优秀,男孩为了她,把其他姑娘家丢脑后,我看倒是正常的。你么,年纪轻轻,对小姑娘还没什么鉴赏力呢,以后自然有更好的,那时我再给你参谋参谋——你自己也争点气,拳头够硬,抢女人才有底气!”
陈太太咳了一声。
思啸已经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我当许宁是妹妹。”
陈太太高兴听到这样的话。陈大帅却嗤之以鼻:“我跟你母亲没生这么个妹妹!不过算了。你担心江楚人是看到更好的,把咱们二丫头也给抛了?”
思啸涩声道:“是有这担心。此外,思凌未必看得上他罢?”
陈太太笑着打岔:“大帅,怎么忽然挑起女婿来了?”
陈大帅摇头叹息:“再过一年就中学毕业了,看她也不是读书的料,鬼混无益,总不能真进军队去,还是嫁人吧。大小子也订婚了,可以考虑二丫头了。”
陈太太道:“我一直在替她看着呢!也挑出了几个门当户对的,人家的心也是很诚的,就看二丫头的意思了。”
陈大帅应道:“是啊,不过——”看着思啸,道,“你已经成人,我不妨全直说出来。抗日结束后,实话实说,红军已坐大,而且志向不只在一角作诸侯,又有苏联给他们出军师出武器——”
大家都不安。
陈大帅铿锵道:“身为军人,当然要为国一战。”口气一转,“但是眷属,不必绑在一条船上。我原想,思啸此时进军队一搏,或可奠定今后功名基业,抗日战争爆发时,思啸毕竟太小,要把担子压给他也不合适,现在么——”
思啸抗议道:“父亲,我看您把共产党和日本人相提并论不合适。中国共产党的成员都是中国人,提出来的纲领也是为国为民……”
陈大帅打断他:“纲领算什么!谁还明说自己想祸国祸民才要抢着当老大的?日本还不是说大中亚共荣!真要为国为民好,怎么不在政府里面有理有节的抗争,非闹至暴动不可——你说当今委员长不够给他们自由,等他们自己当权时,就能给其他反对派自由吗?他们做得不够好,肯叫其他为国为民的派别上台执政看看吗?——你不要讲了。我也知道反过来说也不一定,但我身为党国军人,总要守国。你——你实在不愿意,就再说吧。”
对于时局,陈大帅自己实已心乱如麻,故再谈不下去。
室内静了片刻,陈太太幽幽道:“你是看江家生意半在国外,他的职业也不错,与时局无涉,什么时候都有保障?”
说这样的话有点泄气。不过战争一起,不管谁胜谁负,总归百业凋蔽、更有无数无辜者伤亡。有个海外的庇托,也好。医生这个职业,什么世道都有用,更好。
思啸咬紧嘴唇,但觉肩上一沉,是父亲拍着他道:“你也成人啦!我底子都交代给了你,今后何去何从,你好好想想。咱们二丫头到底许给谁好?你跟她最贴心,也帮她留意看看。她最听你的话。”
思啸低声道:“是。”
陈大帅挥手:“去吧!”
思啸告退。
陈大帅对陈太太道:“我再去探探那小子的底,够不够格追求我们家丫头。他在旁边该等急了吧?”
陈太太“哎”了一声,想了想,笑道:“你问时,委婉点儿。”
陈大帅道:“太太放心,我省得。”便举步来到小客厅,看江楚人在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