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从季铭嘴里听到那个名字时,黑眸闪过一道如北极般的冷寒光芒,眼底同时又窜起一股似能毁灭一切般的滔天怒焰。
车子快速驶进医院的停车场,刺耳的刹车声衬着地上重重划过的一道痕迹,一如他此刻汹涌而起的熊熊怒火。
紧抿的双唇划出冷厉的弧度,紧绷的俊脸覆着冰霜,被怒意充斥的黑眸闪烁着厉光,低冷的噪音让人如置身在寒冷的冰潭般,身子止不住地轻颤,“季,替我去趟美国查件事。”
听完他交待的事后,电话那头季铭悄悄打了个寒颤,不由在心里替那个始作俑者默哀,同时也明白,好友这次是真的愤怒了,所以才会下达如此绝情的命令。不过他这一切都是那个人的自做自受罢了,丝毫不值得人同情。
挂断电话后的雷子骞,脸色仍旧阴沉一片,停车场上方明亮的白帜灯微微闪烁了下,给寂静无声的氛围带来一丝诡异的气息,但这一切,都不如男人脸上阴冷中夹带着怒焰的神色来得可怕。
只不过,当他回到病房的时候,一身冷沉的气息尽数收敛,俊脸上原本凌厉的棱角霎时柔和下来。
病房里很安静,客厅里的灯火已经熄灭,只有从病床旁缓缓散发出的暖灯照亮着室内。
男人动作轻缓地走到病床前,视线落到女人压在被面上的双手,眼里闪过一丝宠溺,倾身,伸出大手轻轻抽走她手里的杂志,放到一旁的桌上,而后又轻柔至极地一边握起她的小手,一边掀开被子把手放进去,再仔细地掖好被角。
做完这一切后,他慢慢坐到床边,伸手轻抚过女人柔嫩白皙的脸颊,帮她仔细地将调皮粘在脸侧的几缕发丝勾回耳后,眼神专注地凝视着在柔和灯光照亮下,静静沉睡着的女人,黑眸蕴出层层温柔的怜爱。
安静的室内只有女人轻浅的呼吸声和他的相互交错着,带来一种亲密的姿态,气氛静谧又宁静。
可是,床上女人原本安睡的睡颜突地浮起一丝不安,头颅轻轻晃动着,双眉紧凝,双唇轻颤抖动着,似乎想要出声却无法出口。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也能看出陡然转白的脸色,埋在被子里的双手跟着不安地紧紧揪住被子,脸上带着抹惊惧,看起来似是梦见了什么可怕的情形。
男人柔和的神情猛地凝紧,一手轻覆在她的脸侧,一手轻拥住她的身子,往前探身,低首凑近陷入梦魇里的女人,在她耳旁不住低声诉说着,“宝贝,怎么了?”
贝晓柔的眼皮不住颤动着,额前覆上一层薄汗,猛地睁开眼,水眸里满是惊惧恐慌地望着悬在上方的男人,整个人看起来苍白无力又不安害怕极了。
雷子骞的眼里满是心疼,大手轻轻擦拭着她额上渗出的细汗,低首在上面落下炙热又暖烫的一吻,黑眸直直凝视着她显得有些怔愣的惊恐小脸,不住低声呢喃地安抚着她,“没事了,我在这里。”
贝晓柔轻颤着长睫望着他,终于从刚刚的梦境中回过神来,猛地从被中探出双手,微倾身紧紧搂住他的脖项,颤抖的噪音还带着一丝惊惧,“我梦见那辆车子……”
后面的话她没法说出口,只能紧紧抱住他,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
男人紧凝眉,俊脸上满是心疼,身子微侧便顺着力道躺在床上,同时一手紧紧搂住女人的腰将她环在怀里,一手不断轻柔地拍抚着她的后背,能感觉到她全身冰冷的温度,眼里的担忧越发浓重。
侧首一边在她额上不断落下轻吻,低醇浑厚的噪音同时不住地安抚着,“宝贝,别怕,那只是一个梦。”
两人的身子紧密相贴,男人身上熟悉的气息将她紧紧包围住,那是一种让人安心又眷恋的味道,贝晓柔紧紧埋首在他的胸怀前,环住他脖颈的双手不觉缩紧了几分,一颗惊慌跳动的心虽在他的安抚下慢慢平静,却仍有种惊惧残存在身上,她不由轻声喃喃着,“不要离开我。”
她话里带着的惊慌不安,让男人的心脏猛地一缩,揪疼不已。双手更用力地将她环进怀里,“我不走。乖,没事了,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觉,我会一直在这里。”
女人眷恋又依赖地在他胸前轻轻蹭了蹭,慢慢点了点头,睡意未退的受惊情绪,在他不停的安抚下终于稳定下来,困意再次袭卷而上,长长的睫毛终是慢慢合上。
男人不时垂眼,望着紧埋在自己胸前的女人,她鼻翼间轻浅平稳的呼吸,透过薄薄的衬衫慢慢抚进肌肤里,宣示着她已经安然入睡。
他没有放开怀里娇小的身子,反而更加用力地搂紧了几分,只恨不得能就此将她嵌进身体里,不让她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脑里浮起她刚刚仓皇无助的惊惧模样,黑眸里陡然冰冷一片,夹杂着汹涌燃起的怒焰,带着种让人心惊的肃杀之气。
怀里的女人是他穷尽一生都要好好爱护的人,谁敢伤害她一分一毫,他绝不会放过!
因为男人的陪伴,后半夜贝晓柔再也没有再梦见昨天那个可怕的梦境,一夜安睡到天明,气色也明显恢复了许多,她甚至觉得头也不疼,浑身都有力气了,直觉自己已经没有大碍,还打算要直接出院。
谁料雷子骞当下驳回她的要求,在医生有来复查时也表示她已经无碍了,如果非要出院是可以的,他却仍旧严厉地不允许,非要她再好好躺上一天。
此时她半靠在床上,手里翻着杂志,双眼却不时望向门外的客厅,正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