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微微一沉,花静琬又道:“平南王扣下你哥的目的,是想要父王与他签订一份两郡共守疆地的联盟书。”
高远冷哼一声,“听闻朝廷正有意收复各封地,这不是明着授人以柄吗?不能签!当持那联盟书向朝廷告他一状。”
事情远没有高远所想那么简单,高强不是简单之辈,“父王没签。但那平南王卑鄙无耻,联盟书是模仿父王笔迹以及父王语气所写。却是告他不能。”
高远微微一凛,眉心惆怅浓些,“只听闻这个堂兄脾气火爆,还没听说他如此阴险毒辣!”
“我代父王前来,用水问题且不说,但一定要带回相公!这里……什么情况?”
“听这里的百姓说,我……哥一来两郡相斗就停止。他查看旱情后与驻扎在对岸的平南王喊话,一番交涉,双方暂时达成共用水的共识。为保证两郡百姓不再为用水相斗相争,平南王邀请我哥过河商谈。他一去就再没有回来。”
高轩原来是这样落入高强手中,是一心为民,“你了解情况,为何不过河去看看?”
高远的脸如是覆上一层冰霜,漠然自身上散发出来,“依我哥的本事,平南王怎扣得下他。我认为,我只需候在这里等着就行!”
也许……也许你哥因强制注入功力给我,他武功大打折扣……心稍有不快,不忍责备高远无兄弟之情,见渡口有一竹筏,唤上带来的人,向竹筏走去,“你不去,我去!”
过河后,便入夜,夜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此去目的虽不是杀人,但有夜色掩护,不易被人发觉。
高远怔怔,大喊,“那高强能骗得大哥前去,又弄出什么联盟书,你以为,他就没有防备吗?”
“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得去!”好听的话随风飘来,高远大手内敛收紧。随后,带风一步掠来,大手准确无误扣住花静琬腕部要脉,“你有何本事要去救我大……”
话没说完,高远眉心紧锁,花静琬的要脉告诉他,她体内有股强悍的真气流动。
她本是个弱女子……
“你……”
残幕下,花静琬笑得颇有几分凄凉,凑近高远耳畔,“你哥趁着给我疗伤,给我体内注入功力。你说,我能不去救他吗?”
不懂什么武功,但从武侠书上知道,只有心不再恋尘一心求死的人才会那么做。
高远撤手,浑身无力。
这强制注入功力是逆天而行,此方法不但使得本人武功大打折扣,且在过程中稍有不慎本人不死即伤。
这种方法极其危险,普天之下,没有一个练武之人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万万没想到,他哥为了一个当初拒绝国娶的女子竟连命都不要。
眼神中透出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刚强,毅然转身,迎着残阳走向前方。
前路凶险万分,“即便如此,你也不能去!”
身后又是一股疾风,玉腕一翻,转身之际一掌击出。
砰!
两掌相击,一道强大的气劲呈360度波开。
脸色大变,腕部生疼,五脏更仿似移位,却咬紧一口银牙不认输。
高远又是一震,想不到花静琬内功这般深厚,身法这般的快。
静静心,撤了力道,后剪双手于后,“你一心求死,我不会再管!”
“好!”嘴角微勾,对高远失望透底,再次毅然转身。
高远双眸渐渐不安,紧紧追随。
来袭从田间奔袭而来,望着那河面渐飘渐远的八个背影,“公子!少夫人都来了,放弃吧!”
在此地伏击高轩,到时就把罪名强加在高强身上,这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却没料想,高强的人竟从眼皮子底下溜到乔其县送信,“来袭!高强的人都把信都送到王府了,你就没看见他们从这河过去吗?”
来袭眨巴下眼,很是无辜,“公子!这两郡虽说各属王封地。可两郡一向来往自由,每天的人形形色色,络绎不绝,他们要是穿着平常百姓的衣服,小人怎么会知道?”
高远愤愤转身,向农舍走去。
来袭眼神落落哀哀,犹豫半晌,朝那疾步的背影喊道:“公子!就不管少夫人了吗?”
背影稍作缓一下,愈加快了,“她愿意去送死与我何干!”
来袭无奈摇了摇头,“怎么与大公子一样都是口是心非!”
渡过河,日落山后,光线已是昏暗。前方同样是一望无际的稻田;河边,同样是柳树成荫;众多农舍掩映杨柳中,再后,便是叠加的大山。左侧农田中,有一个小山坡,小山坡上植物茂盛,绿意盎然。
已是南雁郡,陡生在异乡的陌生感。
高强在小碧村安扎,情况不明,生怕打草惊蛇。不敢向那看起来神秘的农舍而去,那小山坡便成眼下最佳的藏身之处。
一行人来到小山坡前,来朝唤上一个护卫,展开轻功分头奔袭上山。
听叶沙沙,听虫合奏,没会儿,两人回来,禀报说一切安全。
月光皎洁,天气晴和,繁星如梨花,宁静美好。
啃两口干饼,花静琬招来朝与几个护卫近前,一阵低语,来朝向远处的山后奔袭去,几个护卫分别向农舍奔袭去。
平南王若是没在农舍,那他肯定在山后扎营。
果然,一个时辰后,几个护卫禀报农舍没有异常,来朝禀报说山后是一座大营。
借着夜色的掩护,绕过大山,来到山后。
十米之外,隐隐可见的一座灯火通明的大营,乐曲盈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