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静琬望着安生,这长得像头猪的男人不愧经商多年,眼光独到,知道胭脂珠粉的前景大好,但他不过是一个郡的小富商,他的生意做不到遍及北执国,暗为他能帮到忙而高兴的同时谨守底限,“如果厂子的手续这些的你帮我办好,大乔郡与南雁郡这两个郡我只供给你的铺子。> 安生与刘掌柜走后,花静与冬儿乔装一番,混在出客栈的客商中出了沂县。
行之几里,遥遥见村落,就见右手边林中一人骑马出来,细瞧去,却是来朝。
他肩头有薄薄的雪,白净的脸却微泛红,想来是在林中生火取暖。
稳坐马上笑道:“来朝!你怎么还没走?”
来朝驱马快些,“少夫人不回,小人不敢独自回去。”
冬儿挠挠头,“来朝哥!你怎么知道我们不会绕道?还有,我们可是乔装了。”
“这个嘛!”来朝卖了个关子,笑迎风雪,“我带他们出客栈,只见一个瘸腿的男人可疑,并未发现有同伴,因此,判断他没有人手,再平安出城,又想他定不会轻举妄动,所以,便在此等着了。> 胭脂盒上携刻着‘佳人’两字以及小小的‘沂’与‘高’字,自从四德飞鸽传回来说发现‘佳人’牌胭脂珠粉是女子厂子所生产,这个从南雁郡买来的胭脂膏就与他寸步不离。
他没忘,制作胭脂膏是沈刘氏的特长。
这在诸多胭脂膏中脱颖而出,令南雁郡以及周边县城贵妇小姐青睐的胭脂膏他刻意花时间仔细地研究过,主料仍是采用的红蓝花,可其中的那股天外异香,却不是一般的花香,应就是产自女子深藏的人绝迹的沂水山脉,还有那放在龙案上的所谓的珠粉也是一样。
她为躲他,竟然深隐进深山七年。
七年!七年的时间曾为淡忘她作过不少努力,把心思全放在国事上,可他发现,越是刻意的想忘掉她,他越是不能……
小乔儿低唤一声,高明才回过神来,他急切接过小纸条来。
纸条上说花静琬再次出沂水山脉,并要在与沂水山脉相邻的临村建胭脂珠粉厂。
从高明的脸色南宫冥看到了几许盎然春意,七年了,他深知高明苦等的痛苦,上前一步,拱手道:“圣上!卑职马上带人前去沂县,等候蝶舞姑娘再次出山。她出山,卑职将竭尽所能把她带到京城。”
南宫冥不行,放眼身边的人,除非女子能心甘情愿来京城,否则,无人能违她所想,华盖下的高明盯着南宫冥片刻,把玩着胭脂盒缓缓启步,“你不用去。传书四德,让他想法把高山在京城的事透露给她听。”
如今,只有高山,只有高山那个害得高轩丢封地丢性命的人才能引得女子来京城。
南宫冥与陈洛匆匆离开,往前走几步,高明突然吩咐,“摆驾绿萝谷。”
细雨飘零,马车行得很慢,到绿萝谷时已是天黑尽。
行在干净又湿漉漉的青石曲径,高明的心里仍是有一种叫温存的暖意回流,这股暖意让他忘了饥饿,忘了所有,无人分享他内心翻天覆地的喜悦,他迫不及待的想与这谷中的主人分享。
花了一个时辰才进入大宅,又花了半个时辰才见大宅内的主楼。
风景悠悠,新绿装点的小院中飘忽着悠扬的琴音,他知道,这是他要见的人在抚琴,琴是那唤作‘映月’的紫檀木古琴。
琴音戛然而止,这充满诗情画意的院中好似突然少了什么,冷冷清清,连漫空飞舞的小雨都仿似凝冻了一般。
这丝毫影响不了他的大好心情,加快脚步,来到屋门前,伸手轻推门。
男子坐在几前,几上如他所想摆放着紫檀木古琴,他修长的大手抬空,就那样平静的带着笑意凝视他。
“高轩!你知道吗?蝶舞出山了!”
这是高明第二次来到绿萝谷,如是猜得不错,他是接到了南雁郡的飞鸽传书,高轩的大手轻轻扣住几沿,重重地道:“她不叫蝶舞,叫沈静琬!”
这话败兴,不计较,高明走到几前,撂袍裾在布团垫上坐下,“七年了,她终于出山了,还要在临村建个厂子。”
对娇妻的倔强深有感触,不碰南墙她不知回头。她把鬼七敷衍回来,我行我素。高轩垂下视线,望着那几根琴弦,古琴是高明还给他的,可他要还给他的岂止就是一张古琴?淡淡地道:“圣上!这是个好消息,你我的竞争才刚刚开始。”
高明脸色一冷,高仰着头,低睨着高轩,“高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夫不均,我从事独贤。你认为你还有那个权利那个资本与朕竞争吗?你还能露面吗?”
“我什么都没有。但她决计不会是为圣上你而出山!”高轩抬眸,眉宇间的桀骜令人举世臣服,高明似乎在他那双充满了淡淡笑意的清丽双眸里看到了一个身影:血色的衫子在风雪中飘摇,一头墨丝撩起半身柔弱,她,不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子。白衣胜雪时,她是一个令全天下男子见之都要流鼻血的女子;红衣如血时,她则是一个人见人倒霉的地狱修罗。
高明的心情一落千丈,凝重在脸上褪不去,半晌,哑然苦苦笑笑,“你说得对,她不是为朕而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