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复杂的情愫划过眼底,高远笑道:“章氏是什么心态,我就是什么心态!”
现在观来章氏是恨得势的小人。高远真是如此吗?对于高远的回答,花静琬一笑了之。
“远儿!你在那里干什么?郡尉府没事吗?”
远远的,突然传来冷氏的高喊,花静琬与高远心中一惊,不约而同转身望去。
盎盎绿意中,冷氏疾步如飞,衣裙飘飘,一脸冰霜,不似堂内那般的弱不禁风。
她的身后,跟着贴身婢子暗香与暗梅。那两婢子在后追得双颊飞红云,气喘吁吁。
“母亲!怎不陪父王用早餐再走?”
近前来,花静琬施礼后,冷氏的目光落到她腕上那只玉镯上,“琬琬!我们家远儿年纪还小,不懂事,阅历又差,说话做事不经大脑。你们叔嫂有别,以后,你们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
冷氏这话的意思……
她是听到了什么吗?
如果是,就难怪她今日会突然前来南苑,她是怕高远出事!
府中这几位姨娘谁都不是简单之辈,耳目众多,消息灵通。
候门水太深啦!
花静琬道:“多谢姨娘教诲!”
在冷氏面前,高远变了个人,像个大孩子,他搀着冷氏的胳膊肘儿,道:“娘!你说什么?孩儿还要去流芳厅帮嫂子审案。”
“你还打算去流芳厅?你没看到你大哥那脸色吗?他要吃人啦!”冷氏冷哼一声,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强拉了高远就走。
枝叶一阵摇动,传来高远哀求的话,“娘!娘!父王命孩儿协助嫂子查高等一案,若是不去,出了差错,父王会怪罪!”
冷氏训斥的话,“你嫂子未雨绸缪,精明能干,如今已是大权在握,你放心!不会出错!”
“娘!这不妥!”
“你这孩子,不知道自己处境吗?你的一切全靠你娘在,有一天你娘不在了,再也没有谁会顾忌,到时,看你怎么办?”
“娘!还有父王!且孩儿一身本事,堂堂男儿,何愁以后事。再说,娘一定长命百岁。”
经冷氏提醒,花静琬这才想起当高擎要高远配合她查高等财产一事时,高轩的脸色确实很难看。
是吃醋吗?
男人有时真的很怪,明明心里没有女人,却要吃些莫名其妙的醋。
。。。
流芳厅已不是昔日那般清静,门前威武的护卫分别站两旁;厅内,管事齐集,整整十二个管事,还有他们的近身小厮,高等虽被处死,但他的近身小厮小六儿也在其中。除却少数人,他们大多面如死灰,冷汗淋淋。
可见高等被处死震慑了他们!
最令花静琬意外的是,经过高明布置,厅内已俨然是一个公堂。
她朝高明欣赏一笑,大步走向书案。
高等事件,考虑到除却东苑、南苑、西苑、北苑、以及云沁苑只负责主子日常的苑中管事其余府中管事皆是涉案者,且随着高等被处死,消息在府中不胫而走,那些涉案的管事极有可能携包袱逃离王府,所以,花静琬一出南苑主楼门就传令高明。
一是要他派人通知各位管事以及他们的近身小厮到流芳厅集合;二是命他传令护卫到各门包括上锁的小门,不准放一个人出府。特别让护卫押了小六儿前来。
高明动作神速,那些携带包袱的管事尽管有一千个理由要出府,但还是都被押送至流芳厅。
“禀世子妃!这是从要出府的人身上搜出的。”高明一挥手,两个护卫拿着几个满满鼓鼓的包袱呈上。
包袱发出金银玉器碎响,里面装的什么已是很明显。
高明正想大声禀告包袱是谁谁的。
花静琬及时招手向他。
他凑近花静琬些,小声汇报。
原来是高四、高五、高六等要逃跑。
花静琬不点破,让护卫把包袱搁在厅一隅,清清嗓子,反负双手威严望着厅内的众人。
点破只能让他们负隅顽抗,兴许不点破,他们还会心存感激。
“高等小人贪污府中银子已被王爷处死,这事相信诸位都已听说。自本世子妃接管府中事务以来,除去日常工作,日日都在暗中查贪污一事,所以,谁与高等一样本世子妃心中已是胸有成竹。但念及大家在王府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因此,只要把事情说清楚本世子妃会考虑从轻处罚。当然,检举有赏!若是隐瞒或许意图蒙混过关,你们知道,父王授本世子妃不用禀报处置之权!你们的生死不过是本世子妃一句话!”
花静琬一点也没有吹牛。
掌握账簿,就等同掌握王府的每一项明细开支。各个管事管的都不一样,从类别就能查出谁领走多少银子。且上面都有各个管事的签名与手印。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案子,不用动脑筋。难就难在不动刑要他们乖乖全招来。
动刑不比杀人,鲜血不会满地,但难免会见血,诸多考虑,花静琬不打算动刑。
书案下的众人一片哗然,竟也有坦然沉默的。
瞧在眼里,花静琬大喝一声,“来人!”
门外进来几个黑脸护卫,他们拱手听命。
来时早有主意,不动刑也能让这些多年来习惯于弓着身子的人招供。
“今天的阳光好爽!管事们整日里操劳,恐也难得晒回太阳,把他们押到院中晒晒太阳!记住,要按队站好,间距精准,还要收腹挺胸翘屁股!谁做得不规范,就拉了去砍头!”
护卫们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