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都看他,他有几分胆怯的朝后缩了缩,“我……我……我听大哥的!”
岳兴阿一把拉住玉柱,身子一偏挡住众人看玉柱的视线,“我这弟弟是个什么情况,大家也知道。别为难一个孩子。要是大家觉得还不够,我们兄弟就光身子从家里搬出去,搬到我媳妇的陪嫁宅子里去住。剩下的就由各位长辈看着安排了。”
夸岱看着岳兴阿欲言又止,但到底是没说什么。
岳兴阿的媳妇是家里的庶女,陪嫁本就没多少东西。一个百亩的庄子,一个外城的二进院子,再就是一些衣料摆件,压箱银子八百两,如今只怕是早就用完了。岳兴阿这些年也算是小心翼翼的攒了一笔银子,但他自己也有儿子要娶媳妇有闺女要出嫁,用钱的地方在后面呢。如今还得养着一个没成家的弟弟,以后的日子真是不好说了。
但不这么着,他们的日子也过的不安心。出了银子的族人对他们可就有了意见了。如此一来,连族里的庇护也没有了。日子只会更艰难。他这么坦诚,族里还怎么怪罪,最多就是一句怎么摊上那么一个阿玛?同情躲过为难,这对他们来说倒是好事。
想明白了这一点,他没言语,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第二天,岳兴阿带着老婆孩子连同玉柱,只带了老婆的嫁妆从家里出来了。
夸岱到底是对岳兴阿这侄儿有几分感情,“别忙,除了媳妇的嫁妆,还有你额娘的。没道理你额娘被折磨死了,嫁妆还要给那俩千刀万剐的填补窟窿。”
这话一出,没人敢反对。赫舍里氏在佟家遭受了什么,佟家人怎么会一点都不知道。不过是老子娘都管不住隆科多,谁又能管得住。左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叹一声可怜罢了。
夸岱见没人反对,这才叫自家的婆娘带了两个族里能干的小媳妇,把老帐本子翻出来,找赫舍里氏当年的嫁妆。当年赫舍里家也是赫赫扬扬,何等显赫?哪怕是远枝,日子过的也不错,联姻的又是佟家,给的家当着实不少。好些陪嫁,像是布料药材香料这些都找不见了。夸岱的夫人就列出来叫从库里找新的出来数目总要对上的。族里就有人嘀咕,说是赫舍里氏哪里能一点都不用?
“哪里用了?”夸岱夫人紧跟着就喷过去,人连自由都没有,谁用的?
这个时候,给岳兴阿多搬点就是给自家的侄女多搬点,自己已经是坑了这孩子了,不能真一点忙都不帮,否则娘家都没法回了。
有人一出头,下面就没声音了。
摆件什么的,粗笨的都在库里放着呢,拿出来就叫车直接拉走。精致的一些好些都在赫舍里原来的院子里放着呢,那院子早就封了,如今拆开将东西搬出来,除了落灰了品相还都不错。最后是首饰,差不多都从李四儿的私库里找到的。又找到了放在一起的一处铺子和一处庄子的契书,都是列在嫁妆单子上的东西。另有压箱银两千两,夸岱也做主叫给了。
岳兴阿没急着拿,只道:“当年我额娘还是在府里自由生活了五六年的。”
意思是这五六年东西肯定有损耗,银子也肯定是有花出去一些的。这些该从这两千两里扣。
不等别人说话,夸岱就道:“要按这么算,这么给你你还是亏了。你别忘了,这庄子和铺子二十年的时间里得有多少收益。”
本来想说夸岱偏着岳兴阿的,这么一算也确实是。佟家也就隆科多没规矩,其他人是不敢马虎的。尤其是他们这种当年显赫,如今好些人的心理从那种高高在上的氏族上还下不了。豪门显贵嘛!总不能贪了女人家的嫁妆。
于是岳兴阿这次得到的比原乡预想的要多的多。
也就是在今天,玉柱才从这些人的只言片语中恍惚的知道的一些事情,比如嫡母的死!
跟岳兴阿一起坐在马车上,玉柱的脸色苍白,“对不起大哥……”
岳兴阿摇头,继而叹了一声,“都是上一辈的恩怨,跟你无关。”
玉柱的头低的更低了,他不傻!真的不傻!他心里隐约知道,这次的事情肯定跟大哥有关,自己信任大哥,大哥却骗了自己,自己没问,但不等于就傻的心里一点介意都没有。不过是不敢问,害怕那个答案罢了。现在不用了,就算是大哥又怎么样?他额娘死了,被自己的额娘害死了。
这个事实叫他无措的很。虽说跟着大哥,可那到底不是自己的家。
这是个不会掩饰情绪的孩子,岳兴阿眼神闪了闪,“别瞎想,皇上还没有免了你銮仪卫的差事,那你就还是銮仪卫。至少每月都有一份俸禄。这么着吧,你自己留一半俸禄,另一半给你嫂子,这也算是你养家了。”
玉柱茫然的点头,原来可以这样吗。
好吧!听大哥的就好。
这边小家还没安顿好,那边夸岱又打发人来请了。哥俩又急匆匆的往回赶,到了才知道,宅子里翻了个遍,就家里的这点银子,连个零头都不够。这还是加上了隆科多书房里密室的藏银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