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一笑,“当然了,也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对方有点无赖。明明自己手里就没有完整的图纸,可偏偏想骗一笔钱来。要是这样,那漕帮就真是被坑了。”说着,她冷笑一声,“但不管是哪种情况,漕帮应该意识到被坑了。要不然弘昼才刚去半年身上还带着嫌疑的小子,怎么可能偷盗出这玩意来?别说什么军师不军师,这种交易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那位军师就是再宠爱女儿,这点底线还是要有的,要不然坐不稳如今的位子。可是这图纸偏偏被弘昼带回来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漕帮不光是在试探弘昼,只怕也是想通过弘昼和跟弘昼一样被怀疑的几个人的手向朝廷传达一个消息,用来报复被骗的事。”
图纸丢的悄无声息,要不是从漕帮这边知道了消息,自己这边一点消息都没有。
四爷一定完全明白林雨桐的意思了,“你怀疑,偷盗图纸、探知弘昼的去向、还有破解密信的人其实是一拨人。”
林雨桐点点头,“这三件事里有个共同点,就是牵扯到的人几乎是一样的,一个漕帮,一个是弘昼。那么这里面的神秘人若不是一个,实在说不通。”
化繁为简。
将事情捋顺就是这么简单的事。
四爷的手指在图纸上点了点,“……一个图纸好坏,漕帮应该看的出来。可漕帮还是买了,这是不是说明当时两方交易的时候,这卖图纸的还有别的附带的东西取信了漕帮……”
要不然除非傻子才会买了这么一个图纸出去。从现在他们这种极类似于报复的手段看,他们出了相当高的价钱,但对方应该还是毁约了。
林雨桐将桌上的茶杯茶壶摆成三角形的。四爷的杯子代表漕帮,十三爷的杯子代表弘昼茶壶代表神秘人,“……神秘人联络了漕帮,提出交易的事,漕帮见了图纸,必然是不会买的。但我要是神秘人,如果我存心想捞一笔的情况下,我会怎么做呢?”她将代表神秘人的茶壶拿起来抱在怀里,好像她真的就是那个神秘人一般,“我急着用钱,我非常着急,我非常想要打造出这样的神兵利器……那么我得促成这桩交易。漕帮的钱必须得拿到手,但我手里的东西我怎么甘心双手奉上?我有神兵利器在手,将来我就有可能富有天下,这怎么能拿金钱衡量呢?多少钱我都不能真的卖了。那怎么办呢?于是我炮制出一份假的,只有细节没有的东西来。漕帮不买,觉得我戏弄他们这没关系。我有我的说辞,这么要紧的东西,更细节的图纸第一次见面我怎么会给他们来?玩意谁有过目不忘之能,或者心怀歹意直接抢了,那我找谁说理去?这个道理放在哪里都说的通。只要不走,只要心里觉得有谱,这个生意就能谈下去。我会告诉他们,图纸只给一半,他们也可以只给一半银子。等我收到银子之后,会带着另一部分更细节的图纸更他们交易,大家一手钱一手货,干净利落。这提议看似合情合理,但漕帮会答应啊?他们不傻!当然不会答应。为什么?因为他们花了一半的价钱买下的却是个什么也不是的废纸。没有细节的图纸就是一张废纸。所以他们不答应。伪造一张更真实的?行不通!他们不会信我会把这么要紧的东西拿去换钱的。可信度还没有这粗糙的更叫人信任。可是怎么办呢?这个交易必须做。如今已经亮出这东西了,对方要是不做再起了歹心从我这里硬抢该怎么办?于是,我透漏了一下消息给他们,那就是五阿哥在漕帮的事。光是这个消息,他们出了钱都不会觉得亏大了。而且这个消息一出,对方对我肯定有点惧怕。知道我在京城的身份可能不低,会更加忌惮轻易不敢动歪念头,这个目的我就达到了……”说着,她的语气一顿,“是这样没错的,可为什么还总觉得少点什么呢?”
她的手轻轻的点在抱在怀里的茶壶上,好半天才摇摇头道,“不对!一个五阿哥的消息换不来那么大的一笔钱的。毕竟他无法确切指出哪个才是五阿哥。那么还有什么东西能取信漕帮,叫漕帮甘愿掏银子呢?手里的信息渠道?不会!这东西就是死也不会放手的。那是什么?”
会不会纺织机的图纸?要真是这玩意,那这钱漕帮肯定觉得掏了也不会吃亏。
林雨桐猛地睁开眼睛,看四爷,“弘昼不能再回去了。对方就算不是八成确认他的身份,估计也差不多了。弘昼之前说的那些时间线,应该全是错的。他说他先得到图纸,然后才听到消息说漕帮知道了五阿哥混进去的事,这是不对的!这两件事的时间线应该是一样的。对方早就怀疑他了。拿图纸试探他,见他真的偷了,这才刻意将他们已经知道五阿哥混进去的事透漏给弘昼……也许另外几拨人也有人跟弘昼一样拿了图纸,他们的目的或许是为钱或许是为别的,这就叫漕帮无法确认到底哪个才是五阿哥。于是才有了这次的事……”说着,她看向一直看着自己不言语的四爷,“你说,这神秘人有没有可能是这些兄弟中的某人。”
四爷垂下眼睑,点点头,“应该是了。”
林雨桐默然。从头到尾的把事情捋了一遍,总觉得又违和的地方。这个违和的地方十分不合理,可要是自己猜测的准确,整件事就合理了。
在外面的苏培盛和又回来的弘昼听的着急:到底是哪里不合理了。
林雨桐一叹,哪里不合理呢?就是漕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