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急促并刻意压低的男声在身旁响起。

陆妍正准备悄悄挪开,嘴一下被一双蒲扇似的大手捂住了,手上厚厚的茧弄得陆妍有点疼,

腰上一紧,整个人就被拉下床来,被迫往墙边走去。

“嘘——”

陆妍头向后猛一撞,脚往后向上勾起,用力往身后之人的裆下踢去。

来人不知陆妍还会来这一手,头被扎扎实实地撞了一下,但下身总算逃过一劫。

应当庆幸陆妍个头不高,再加上这具身子底子实在太差。

不会这么惨吧,挨饿,被赶出门,好不容易有个睡觉的地儿,又来个登徒子。

而且这货武功不错,至少隐匿功夫很好。刚刚接近陆妍,陆妍都没第一时间觉察到。

“找死!有狼!”

“这之前,没人。”

完了又硬生生蹦出一句。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撞击声。

男人把陆妍往自己身后一带,同时打起火折子,点燃一把枞槁。

陆妍脑袋急速运转,想着逃离的办法。

突然,陆妍瞄到墙脚的锄头。

那是四叔留下来的,说明儿得空过来把院子整整。

双手紧握锄头,全身进入战斗模式,直视门口处,并竖起耳朵,随时留意周围的动静。

看到陆妍的反应,男人闪过一丝诧异,同时夹杂着一丝不异觉察的欣赏。

门被撞开了,一头狼出现在陆妍的视线中。

一头成年狼!和藏獒差不多大小,身上挂了彩,两眼闪着绿光。

看到火把,狼爪往后缩了缩,但随即一跃而起,向陆妍扑去。

说时迟,那时快,陆妍上身往后一仰,举起锄头朝狼脖子下挖去。

这个姿势不好使力,虽是挖中了,但只划破了点皮。

狼就势把陆妍扑倒,呼出的热气都喷到陆妍脸上了。

陆妍仿佛听到了自己脖子被咬断的声音,干脆把眼一闭,说不定一翘辫子,就能回到现代呢。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只觉得下一秒,像有一座山突然空降到自己身上,背上一阵生疼。

鼓起勇气睁开眼,刚好一滴狼的唾液滳下来,头一偏,进脖子里了。

顾不上恶心,看到狼很痛苦的样子,陆妍吃了一惊。

没多久,狼脑袋耸拉下来,没气了。

再一会,身上一轻,狼也被拿开了。

原来,在千均一发之际,来人跨坐在狼背上,用绳子套住狼脖子,把狼活活勒死了。

陆姸骨碌坐起来,这才有机会看清来人的样子:

刀削般的面孔,幽深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轮廓分明的唇线。

皮肤黝黑,但非常细腻。

整个给人的印象是,冷硬,生人勿近。

上身搭着一件开襟,已经破破烂烂,上面有一些血迹。

胸口敞开着,各种疤痕狰狞地交叉在一起。

手臂上肌肉突起,上面有一些抓痕,还滴着血,触目惊心。

浑身散发出一种野性美,整个人像一头非洲豹:

高贵,优雅,力量,速度。矛盾而又该死的协调。

姐只是纯欣赏,纯欣赏。

陆妍咽了咽口水,心里有点鄙视自己:

好歹也是三十几岁的灵魂,这个最多只能算大男孩,目测应当十六岁左右。

不过,我们的陆妍似乎选择性忘了:这时代,十六岁大多已经成家了。

搜索着原身的记忆,不太确定地问道:

“狼伢子?”

对方抬起眼皮,看了陆妍一眼,看到陆妍的脸,视线略略停顿了一会,很快挪开了,仿佛刚刚那一顿都是错觉。

对于陆妍的称呼,没肯定也没否定。

狼伢子,全名杨拙。父亲是村里的猎户杨铁。

据说杨铁祖上是从北方逃难过来的,被村里允许留下来,除了住的地方,就没有其它地了。

听村里老人说,狼伢子是杨铁从狼窝里捡来的。

当年杨铁追头野猪,不小心误闯狼窝,应当是两拔狼争夺地盘,两败俱伤。

杨拙被发现时,己经昏迷过去。

当醒来时,还把杨铁咬了一个大口子。

据说那年,杨拙看上去只六岁左右。不会说话,只会发出狼一样的叫声。

再后来,还到村子里咬过鸡,有人还见到过他吃生肉。大家都说他是个妖怪。

里正要求杨铁报官。杨铁跪在村口,整整跪了三天三夜。

最后里正和村民们妥协了,但不允许踏入村里一步。

那之后,大家提起杨拙,都叫狼伢子。

杨拙这名是杨铁后来花了五十文钱请村里的秀才取的。

陆妍之所以有印象,是几年前去老虎山时,遇到过这两父子。

不过,那时的杨拙个头还没这么大。

杨拙眼神复杂地看了狼一眼,拿起扛在肩上,便往外走。

陆妍一下子冲到门前,双手伸开拦住去路。

“先处理伤口才能走。”

杨拙明显呆愣了一下,在终于明白陆妍的意图时,脸部崩紧的线条松了下来,但说出来的话仍是硬绑绑的:

“不用。”

说着抬脚就要往外迈。

“听话,会感染,很快就好!”

陆妍放低音调,尽量放慢语速,并对着杨拙露出一个招牌似的微笑。

要知道,在前世,对于不配合的病人,这种陆妍式微笑可谓是每出必胜,男女老少通吃。

油灯的光线很暗,陆妍布满脓疮的脸还残留一些绿色的药泥,这一笑,怪慎人的。

偏偏这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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