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丕吃晚膳的时候,典满和高顺先后回来,高顺一回来就去找一日都没出过房门的吕玲绮去了,至于典满则在曹丕的邀请下和曹丕一同用膳。席间,典满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打探而来的消息。
“完啦!全完啦!董承、王子服、吴硕、吴子兰、种辑。连人带家眷全部被抓了,除了下人之外,全部枭首!而且还要挂在城门口示众。”
“吕奉先手持长戟杀入天子寝宫,沿途南皇宫宿卫无一人可挡,到了寝宫之外,虎贲拼死阻拦,结果被他持戟戮杀五十三人,击伤十八人。那虎贲中郎将只一个回合,就被吕奉先用长戟的月牙割断了脖子,啧啧啧,遍地鲜血啊!哦,还有三人被吓得尿了裤子,疯了!”
“两屯一百人,死了五十三、伤了十八、傻了三个,那还有26个呢?”曹丕用勺子舀了一口肉糜吃下,问道。
“跑了,听那些皇宫禁卫说,吕奉先那浑身浴血的样子,着实吓人,两眼红光闪闪,好似野兽。而且啊,他傻了这么多人,身上不知道挨了虎贲的长戟和环首刀多少下,硬是不倒,就好似那血流不干似的。啧啧啧,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天下第一人啊!”典满一脸的佩服。
“那吾父如何处置定陵侯了?”
“没有定陵侯啦!在天子寝宫大开杀戒,还杀的是护卫天子的虎贲,本来是死罪,不过天子顾念他诛杀董卓的大功,所以饶了性命,剥去了他的食邑、爵位,扁为庶人了。”典满摇摇头说道。
接着典满一拍自己的大脑袋,说道:“哦!还有,曹都尉也被免了官,罪名是护驾不利!哈哈,他被扁入虎豹骑去做屯长了。不过听他手下的禁卫说,他被扁之后回家立即大宴禁卫的屯长、军侯。丝毫没有难过,反而很是高兴。”
曹丕无声地一笑,这根本就是明贬实封,虎豹骑啊,这是最容易得功勋的军队。喝了一口茉莉花酒,淡然笑道:“那明日许都城的城墙上得有多少个人头?”
“那就不知道了,少说几百吧!小仆回来的时候虎卫军到处在抓人。”
“那吃过完善,我们就回军屯去住吧,明日许都恐怕血腥味太重了。”
“诺!”
“把挛鞮这小子带上,让他赶车,汝带着我的马一同出去。”
“诺!”
用过晚膳之后,曹丕让惠儿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停当之后,带着挛鞮和典满出了曹府,自己上了马车,挛鞮和他说的一样,不需要学,一样赶得一手好车,至于典满则骑着一匹马,牵着一匹马,那批马是曹丕的。
马车刚走没多久就停了下来,却听典满说道:“先生,天色不早,为何还在街上游荡?”
马车之外传来郭嘉的声音:“明日城中血腥气太重,恐怕要持续一段日子,是以晚间再来吸几口干净的。车上的人可是公子?”
曹丕掀开马车前的帘幕,看着骑在马上的郭嘉笑道:“不若先生随吾一起去军屯住上几日?”
郭嘉拱拱手笑道:“有负公子美意了,公务缠身,去不得。今夜宵禁,恐军士识得公子车架的人不多,不如让吾送公子一程。”
“有劳先生。”曹丕说完之后又缩回了车里,郭嘉则策马走在马车边上,两人正隔着窗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显然郭嘉是在透露信息给他。
“今日皇宫之中果真是血流成河,一人一戟,杀散了虎贲两屯。当初若非吕奉先部下偷袭,要活捉此人,简直难比登天。”
“伯英已经跟我说过,此人当真虎将。”
“今日在天子寝宫内,吕奉先一身浴血,离天子只有十步之遥,司空喝退了吕奉先,让人把他绑了起来。接着拿出那封诏书呈给天子言道:君要臣死何须假手于人耶?天子大恐,说是奸人构陷。司空随即问道:可是诏书上的奸人?天子连连点头。接着司空就派人去捉拿奸人了。”
“文若先生有何话说?”
“无话可说。反而还跟司空求情,说吕奉先有保驾之功,就算罪犯滔天,也不可处死。孝先谏言,让天子下发罪己诏,言明自己受奸人蛊惑,残害忠良、荼毒百姓...公达和文若齐声反对。孝先哈哈大笑问两人:如何平宫外之民愤?难不成要把坐在宫前的人杀尽不成?城中已经有富户给那群百姓送食物了、甚至还有人想在宫外搭棚子,遮风避雨,不息名分百姓就在那里扎根了....”
曹丕闻言一愣,心想谁家富户这么帮忙?他只是要典满煽动别人去静坐啊,不过他却没问出口,同时心中想起了那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毛玠毛孝先,想不到他是如此智慧之人。于是开口道:“两位先生怎么说?”
“公达献计让天子下诏,夷诏书上人三族。”
“包括董妃?”
“真是,而且董妃已有身孕。”
曹丕再度沉默了,虽然他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冷如寒冰,硬如铁石,听到郭嘉这句话,胸膛依旧突突跳了两下。
郭嘉接着说道:“现在皇宫禁卫由北军中候李曼成节制,一百虎贲护驾不利,都被贬到民屯了。”
此时此刻,整个许都都已经在曹操掌握之中了,和曹操作对东归旧臣地位稍微能和曹操抗衡的基本上都死光了,只有伏完、杨彪、孔融三人幸存,但是弘农杨氏因为亵渎先农名声已臭4,孔融只是一介书生,伏完早就失去权柄,这次没被郭嘉写进诏书顶多是因为怕一下杀掉皇后跟宠妃太过激进,遭人诟病。这一次动作,足以让活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