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海表面上只是二十级的高级修者颠峰,但他的功力实际上已经相当于三十级左右的初级道者巅峰,虽然只是初级道者,但道者和修者,那不是级与级的差别,而是阶与阶的差别,普通的修者若和他以硬对硬,纯粹是苍蝇点蜡烛——找屎(找死)。
段贵生显然也深知道这一点,因此一面用眼神制止龙好朋和曾凤飞不要冲动,一面赔着笑脸和吴大海说好话。
但吴大海却死活不依。
这时,屋脊上忽然有人说话道:“吴道士,你一个做师父的也好意思和人家小辈交手?要比试也应该是你的弟子和人家比试啊!你就不怕传出去,说你以大欺小么?”
“谁在那藏头露尾?快滚出来!”周大福冲着屋脊上大声喝道。
“嘿嘿,我是真人不露相,哪能那么轻易就出来?你们还是快点比试啊,大爷我还要看戏呢!”那个声音回应道。
“呯!”吴大海突然扬袖往屋脊上一挥,顿时有一股无形的大力倾泻了过去,只听见“喀嚓喀嚓”一阵瓦砾碎裂响,约莫一丈见方的瓦面顿时坍塌了下来,一个邋里邋遢的身影也从屋脊上摔了下来,一直滚到吴大海的脚下。
“怎么是你?黄辟谷!”周大福首先惊呼出声。
“他是魔教妖人,大家快把他拿下!”谢方吾也变了脸色。
原来,两年前在宝刀峡他们就曾有过一次冲突,当时此人也想染指岁珠,争斗一场后,此人落败而逃。想不到此人今天又在这里出现。
听说是魔教妖人,众弟子立刻摩拳擦掌,所有人的剑上都逸出了剑芒,就连青龙门的三个人也都露出了亢奋的目光。要知道抓到一个妖人,那将会得到丰厚的功力作奖赏的。因此在对待魔教妖人这件事上,五行门内各派全都是空前“齐心”。
黄辟谷一见众人眼里露出亢奋之光便有些着慌,不过仍强辨道:“我不是妖人,你们别乱来啊!”
周大福冷笑道:“你不是妖人谁是妖人?还敢强辩!”
“吴师傅,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妖人!我要是妖人,还敢到这儿来亮相?”黄辟谷眼巴巴地望着吴大海道。
“你还说你不是妖人?我问你,那天你的头上为什么会冒出黑气?你是不是在修炼什么邪魔妖法?还有那天你不骑马,却骑着一只大黄狗,又是为什么?”谢方吾直逼视着黄辟谷道。
“魔教左护法牛通天的坐骑是千年邪狗吠天,莫非你是牛通天的弟子?”段贵生听谢方吾说黄辟谷的坐骑是狗,也忙出声警惕地问道。
“不是啊!吴师傅,您听我说,我是天王山罗真人的弟子黄辟谷,真的不是魔教妖人!”黄辟谷急得大声向吴大海辨白道。
“你不是妖人,那我们就是‘妖人’啰!”周大福再次冷哼道。
“先拿下了再说!”刘浩农暴喝一声,和五、六个弟子就要冲向前去扭黄辟谷的手臂。
此时黄辟谷仍躺在地上,就像一条被打翻了的狗,他抬起浑浊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吴大海道:“吴师傅你快发句话啊,我不是妖人!我不是妖人啊……”
“他不是妖人。”吴大海终于开了腔,“他的确是天王山罗真人的弟子。”
周大福疑惑道:“师父,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吴大海道:“因为罗真人是我的师弟,罗真人修练有地煞借假真气,他身上的真气正是地煞借假真气。”
“那他的头上怎么会冒黑气?”谢方吾也不解道。
“修炼地煞借假真气时,头上确实会冒黑气,还会出现一个不祥的骷髅。”吴大海答道。
“哎呀,正是这样,那天他头上的黑气里确实有一个骷髅!”谢方吾失声叫道。
周大福则困惑道:“师父,罗真人既是你的师弟,想必都是出自五行门,五行门里怎么会有人修炼这种邪气呢?”
吴大海道:“这地煞借假真气其实不是邪气,只是像邪气而已。不过罗师弟因为修炼这地煞借假真气,得罪了不少同门,最后被师尊允许单独在天王山开坛授徒,以避众人非议。”
“哎呀,总算洗脱妖人的罪名了。吴师傅,我是不是可以起来了?”黄辟谷的眼里又有了光彩,仿佛一条快要僵死的鱼又被人扔进了活水塘。
吴大海一挥袍袖,一股大力将黄辟谷从地上摄了起来,将他像立了一根木桩似地立在了当地。
吴大海的这一手隔空摄物和他刚才摧去了一大片瓦面的手法其实是一样的,没有雄浑的功力根本就做不到这一点!而这样的手法,显然也是青龙门的三个人望尘莫及的。
当下段贵生再次开言道:“吴师伯,我们是不是可以谈正事了?”
吴大海不答,却看着黄辟谷道:“你虽然是我的师侄,但你的行事太过阴晦,且藏头露尾、出言不逊,直呼贫道为吴道士!这也罢了,但是你刚才却强出头,替青龙门的小辈揽下了事,若要事了,恐怕还得你出面!”
黄辟谷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显然悔得肠子都青了:自己刚才在屋脊上说出一番那样的言论,看来是给自己摊上大事了。
不过这家伙仍很沉得住气,只听他嘿嘿一笑道:“吴师伯,认打认罚,小侄全由您处置。”
他对吴大海的称谓由吴道士、吴师傅,变成了吴师伯。
“没什么说的!你不是说我做师父的不好意思跟小辈交手?那好,现在我的徒弟就请你来‘指教指教’!”吴大海的脸寒得象块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