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福忙从杨风的怀里拿过了一个沉甸甸的大包袱,举到吴大海面前道:“师父,这就是他缴纳的学贡,刚好三百两银子!”
吴大海眼睛一亮,将拂尘朝包袱一指,那包袱顿时象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似的,凭空飞了过去,稳稳地落在吴大海面前的神案上。那包袱接着自己打开,平摊在了神案上,包袱里的银子也滚满了桌子。
吴大海用手捏起一块银子看了看成色,又吹了吹,放在耳边听了听,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朝杨风微微颔了颔首:“年轻人,贫道收徒,本来是不收学贡的,奈何这两年观内香火不盛、手头拮据、入不敷出,才出此下策。你既能缴纳学贡,那就是我白云宫第十七支脉红木岭三清观的弟子了,从今往后,你要潜心修道、钻研玄学、以期早成正果!”
杨风却似没听明白吴大海的话,仍是傻楞楞地站在那里。
周大福忙上前推了他一把道:“还楞着干什么?快磕头拜师啊!”
杨风这才清醒了过来,朝吴大海行拜师之礼。
吴大海赐了座,捋着下巴上的几根山羊胡须道:“杨风,你既入我门,那我便将传授你白云宫修真之秘法。在传授你秘法之前,你首先要明白什么是修真。修真者,是指在学道的过程中求得‘真我’,‘去伪存真’,故为‘修真’……下面我只强调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断欲’!何谓‘欲’?即心中所存之欲念也。修道讲求六根清净,也就是要断绝心中的欲念,一心一意用在修道上……修真的最高境界就是脱胎换骨、登临仙界、万劫不老!你明白吗?”
吴大海滔滔不绝地说了半天后,将最后一句话提高了一个八度,犀利的目光直逼视着杨风的双眼。
第一次有了师父,第一次面对着师父,第一次聆听着师父的教诲,杨风还真的说不出是喜是忧?实际上对于师父刚才所说的那些话,他虽然琢磨了半天,其实是一句也没有听懂,也不可能听懂!
周大福忙推了他一把,低声道:“快说听懂了,不然师父会不高兴的!”
杨风茫然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我没有听懂,怎能说听懂了?”
“你今天是第一次听师父讲道,一定要表现出足够的诚意来。如果你说没懂,那就表示你心不在焉,对师父的教诲不放在心上!所以你必须要说听懂了!”
“我确实心无旁鹜,可是我真的没有听懂……”
“老三,为师刚才所说,你可都听懂了?”吴大海再一次逼视着杨风道。
杨风只得站了起来,垂着双手,呐呐道:“师父说得太过深奥,弟子一句也没听懂……”
“嗯,看来你还算诚实,不象他们两个,不懂装懂,强不知以为知,见骆驼就说马背肿!”
“师父,我们可没说骆驼象马背肿!”谢方吾忍不住高呼道。
“现在没有说,将来不会说?”吴大海嗤喝了一声。
不过对于徒弟的抗议,他也并没有表现得过于恼羞成怒,这也怪不得他的两个徒弟敢在外面说他的不是。显然他并不是那种正言厉色的师父。
“嗯,老三,为师亦知道你不可能听懂。不过这也没关系,刚才为师讲到了一个重点,不知你可曾留意?”吴大海再次看着杨风道。
杨风虽然憨纯,但并不愚鲁,当下回道:“弟子好象听到师父提到‘断玉’,不知这‘断玉’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大海露出了一丝笑意:“好!你能听清这两个字,这就证明‘孺子可教’也!“
吴大海又讲了一会儿道,便宣布解散,明天继续授课,然后背负着双手转到内堂去了。
杨风则和周大福、谢方吾向外走去,打算去安顿一下卧房。
周大福拍着杨风的肩膀道:“风子你表现得还不赖,总算没有惹师父吹胡子瞪眼睛。”
“那师父说的‘断玉’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是‘断玉’,是‘断欲’,断绝心中的‘欲念’。所谓‘欲念’,也就是见了漂亮的女孩子不可动心,更不可想入非非——不过他说的这些你不要当真,他只不过是要你心无杂念、一心用在修道上而已。好了,先来看看咱们的住所吧。刚才咱们呆的那房子叫前殿,是师父‘传道授业解惑’的地方,也就是咱们听老头子絮絮叨叨的地方。中间这片空地就是咱们练功的地方,左边一进三间房子是厨房、杂物间和饭堂,右边一进三间房子供奉着三清老道的牌位,最后边那个小门里进去有一个院落,那就是咱们住的地方了,我住东厢房,谢师弟住西厢房,你就住那间偏房吧。”
杨风点了点头,正色道:“大福哥、方吾哥,咱们虽是一个村里长大的小孩,但如今拜入了道门,就是同门师兄弟了,我今后该以大师兄和二师兄称呼你们。”
周大福和谢方吾忙道:“不必客气、不必客气。不过咱们多了一个师弟,这也是幸事啊,哈哈。”
走过周大福他们练功的场地时,杨风的目光落到了两根巨大的石柱间用粗藤条吊着的一块三尺来长、五寸来宽的木板上,不由好奇道:“你们练功之余还荡秋千?”
周大福、谢方吾一齐笑道:“这个不是秋千,是用来练习御剑的。”
“御剑?不是说师父他老人家不会御剑么?难道他还打算传你们御剑之术?”杨风奇怪道。刚才在路上的时候,他就已经听说了吴大海虽然功力深厚、但却不会御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