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军事历史>快穿之教主难追>第92章 督主与女皇(十二)

寝殿内烛火通明,映照着坐在榻沿的姑娘脸色微红,显然是被气坏的模样。

午膳过后,阮齐如约前来銮凰殿求见,她笑着将这位表兄迎入殿内,还吩咐着宫人上茶水点心呢,人家便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她,语带歉意:“谢陛下厚爱,但臣早已心有所属,无法遵从,还望陛下恕罪。”

这一席话,听得阮墨一头雾水,垂眸看了看信封上“阮齐亲启”四字,立时便认出是单逸尘的字迹了。

咦?他借用她的名义给阮齐送信了?送的什么信?为何现在阮齐又给她送回来了?

阮墨揣着那信封满腹疑问,但因着这信“她”送的,又不好当着阮齐的面拆开查看,只好边琢磨着心上的内容,边耐着性子听着他客客气气与她叙家常。

所幸两人来往不多,能叙的家常也极其有限,不出两刻钟便基本将话都讲了个遍,最后阮齐将锦衣卫以及指挥使人选一事交待清楚了,起身告辞前,还向她要了一件已故大皇女的遗物。

阮墨问他为何要取,他却从颈侧扯出吊着一枚精致银戒的细链,告诉她,此为他与阮紫交换的定情信物,和阮紫手上的另一枚银戒是一对的,这回他来,便是想带走属于阮紫的另一枚,往后能留个念想。

阮墨对此既是惊讶,又是万分惋惜。

何曾想这两人竟早已私定终身,甚至约定好了,要在皇姐凯旋后一同向母亲求取赐婚……只可惜皇姐红颜命薄,死于战场,纵然有再好的念想也终究是无法实现了。

她未多犹豫便同意了,差了一名宫人前往皇姐生前所居的宫殿,将那枚银戒取了来,交予阮齐,然后看着阮齐紧紧握住它,红着眼眶朝她道了谢,一转身,孤零零地离开了銮凰殿。

不过同情归同情,该做的事还是得一件不落地做,阮墨待他一走,便一手拿过那封随意摆在桌角的信拆开来,展开信纸细读。

这不看倒是还好,越往下看却越气人,等她一路读到信末,脸色已然难看得不得了了。

怪不得方才阮齐在说事儿时,一直有些欲言又止,似是不大好意思说出口那般,原来……原来竟是单逸尘冒充了她,给人家写了这么一封邀约信!

还游湖?共赏春景?

亏她当夜酒醉时,迷迷糊糊听见他在耳边问的那句话,还以为这个人终于弄清楚自己的心意,愿意向她坦白了,岂料到头来……他竟要将她往旁的男人身上推吗?

是以,一听见外面宫人们的声音,她便晓得是单逸尘来了,心道定要让他尝尝惹恼她的滋味,俯腰捡起那封被她气得丢在地上的信,捏紧在手中,只待人一进寝殿来,立即扬袖甩到了他的跟前,然后义正言辞地训他一顿。

至于茶杯……

额,真不是她有意的,即便当真气极了,她也不会拿这些动辄值百两银子的贵重之物出气,怪只怪这宽袖太长,一扬手便将之顺便扫落在地了……

单逸尘被她喝得一愣,垂首看见那封丢在脚前的信,正是近来一直扰得他心神难安的罪魁祸首,自然一眼便认出来了,俯身捡起来,而后上前两步,屈膝跪于地上。

“你说,为何要自作主张安排此等事情?朕只是默许你处理朝政,何时允许你随意干涉朕的婚嫁大事了?单大人,你可还将朕放在眼里?”

他从未见她的语气如此重过,甚至在他面前自称“朕”,心中又是后悔又是酸涩,良久,才垂首回道:“臣……不敢。”

“不敢?你还有何不敢的?这回能替朕安排游湖,下回是不是要直接将朕绑入婚房了?”

单逸尘的头更低了几分,向来冷峻的面容闪过一丝痛苦,看着那双金丝双龙靴一步步逼近眼前,艰难开口道:“陛下息怒……臣,从未如此想过。”

“单逸尘。”她缓缓停住脚步,垂眸望着跪在跟前的男人,头一回觉得他的模样……卑微得十分刺眼,一点儿都不像他,抿唇道,“你抬头看着朕。”

捏在信封边的指尖渐渐泛白,他一语不发地跪着,仍旧垂着头,不愿叫她望见自己脸上难掩的狼狈。

怪不得谁,一切皆是咎由自取。

为何……偏偏那么迟,才明白自己的心意?

阮墨也沉默下来了,静立许久,终于长叹了口气,轻轻地跪坐在地,伸出双手抚上他的侧脸,强迫他抬头望着她。

在那双一点点掀起的黑眸深处,埋藏着不可言说的感情,此时此刻,在她的面前,全数暴露无遗。

有一瞬,她仿佛看懂了什么,竟莫名地有些心疼。

“单逸尘。”阮墨一瞬不瞬地凝视他的双眸,慢慢敛去了所有的恼怒与不甘,目光柔和下来,轻声唤了他的名字,“那一夜,你不是问,我的心里可有你吗?”

心猛然坠入谷底,却又因她的话而重新跳动起来。

“……陛下?”他睁大双眸,愣了好一会儿,不敢置信道,“你……听见了?”

“我只是醉了,又不是聋了,怎会听不见?”她抿唇冲他一笑,眉眼弯弯,赤红的朱砂明艳动人,“想知道我的回答吗?”

只消一眼,他便移不开目光了,如同被蛊惑一般,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她回道。

下一瞬,他只觉眼前忽的黑下来了,柔嫩的掌心轻轻捂上了双眸,在他未来得及抬手触碰时,唇上竟有一抹柔软悄然相贴。

温柔微凉,稍纵即逝。

待他意识到发生何事前,眼前已然恢复了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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