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煄端了酒杯给皇帝敬酒道:“皇爷爷,孙儿敬您一杯。”
“没有祝酒词?”
“有啊。”周煄歪着头,笑道:“其一,谢皇爷爷封王之恩,日后孙儿定当守土安民、报效君恩;其二,谢皇爷爷救命之恩啊!您要不把我带在身边,那些敬酒的大臣可不会放过我,醉三天都缓不过来。”
“哈哈哈……是该喝一杯。”皇帝笑道,看来周煄也怕被人灌酒啊,“大喜的日子可不能陪朕这个老头子,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玩法。”
“不和您争辩这个,您是等着孙儿辩驳吧,我才不上当呢~”周煄做鬼脸。
“当真外甥似舅,活像你当年。”皇帝指着徐子旭道。
“是啊,舅舅!”徐子旭一语双关道。
闻言高台上几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二伯,我敬您一杯。”
“你这次又要谢什么?”太子笑道。
“谢您鼎力相助之恩啊。皇爷爷圣旨上说的功劳,有一大半都是您的,若不是后方稳固、粮草充足,我怎敢兵行险招。再说,我是您一手教导出来的,有什么成绩,不也是您教导有方吗?”
“父皇,这小东西一份功劳还有送两个人呢,昨天还说是受您教导,今天功劳又归给我啦?”太子打趣道。
“你们的事,可别让朕评理,朕不上当啊。始明,咱们甥舅喝酒,别理他们。”皇帝叫了徐子旭一起喝酒。
太子无奈一笑,干了杯中酒水。
“我敬大伯一杯。”大皇子就在那里坐着,周煄和他交往不多,可也不能装看不见啊。
大皇子这些年在太子的阴影之下,也把脾气收敛了很多,笑着恭维周煄几句,一口干了。
周煄又转过头去敬徐子旭。
“看你这忙前忙后的,不是说不想喝酒,还谢朕救你一命吗?”
“皇爷爷没看出来,我这是以退为进呢,都敬过一圈了,待会儿大臣来敬酒,我就要推脱不胜酒力了。再灌我,我就钻桌底。”
“噗嗤……”皇帝太子笑点都一样,周煄话音刚落,两人就笑开了。
“酒都堵不住你的嘴,先吃点东西垫垫吧。”徐子旭佯做嫌弃道。
“是极,是极,把这份霸王肘子端给他,堵堵他的嘴,朕都让他笑呛两回了。”皇帝笑道。
“皇爷爷,这霸王肘子父王爱吃,不若给他吧,我吃点白灼菜心就是。”周煄指了指自己面前的一盘子青菜道。
皇帝感慨周煄不忘本,肉食者贵,此时吃肉的都是贵族,吃菜的才是平头百姓呢。皇帝觉得周煄虽然脾气怪诞了一点,可心还是好的,愿意在国宴上给恭郡王做脸。
周煄面无愧色的接受了皇帝的眼神赞许,大晚上的吃肘子,这么油腻腻的,再配上酒水,那可真是要命,清淡的青菜才是他的最爱好吗?
小太监很有眼力见的把盘子端到了恭郡王席上。
上面高台坐着的五人,一举一动都在大家的关注之中,别看堂下嗡嗡声响成一片,可都分出一只耳朵听着陛下的动静呢。皇帝笑过两次,大家都对周煄的盛宠有了更直观感受,现在皇帝在宴席上第一次赐菜,更受关注了。
小太监刚要退下,恭郡王就讽刺了一句,“不要的就给本王,本王是收破烂的吗?”
堂下为之一静,这是说皇帝把周煄不吃的肘子给他是对他的侮辱;还是映射太子不要过继周煄了,就把他退回来继续当他的儿子是侮辱呢?
大臣们都觉得恭郡王也太不会看脸色了,现在周煄都封王了,自然不是当初任打任骂的小可怜。
恭郡王可不这么想,太子不要周煄了,他就只能灰溜溜的回来。现在才想着作秀挽回父子关系,不觉得太晚吗?
恭郡王的话临近的人可都听见了,就是没听见的看这瞬间静默的气氛,也严肃面容,等着后续,大殿内只余丝竹钟鼓乐声飘荡。
“儿就说了,父皇定会喜欢,这开水白菜可是用熬了三天的清汤做底,最嫩的菜心做成,清爽又美味。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就长了张好吃嘴。”太子笑道。
“二伯还怕我把皇爷爷吃穷了?就是怕也晚了,我现在吃皇爷爷的,日后还要吃二伯的呢。”
“瞧你们说的热闹,朕不尝尝岂不是对不住你们。”皇帝举箸品尝。
“吃过开水白菜,再尝尝浓油赤酱的红烧鲍鱼,保证味好。”徐子旭凑热闹道。
殿中的朝臣宗室看上首的几个人讨论着菜色,根本没把眼神忘下面分一丢丢,也继续热闹起来。既然皇帝装看不见,他们也就只当自己瞎了。唉,看皇帝这作态,恭郡王的怨气,在他眼里还不如今天晚上吃什么来得重要呢。
大家的注意力转开了,周煄绷紧的脊背也就松散下来,皇帝又一次感到他这五儿子的不争气!都说家丑不外扬,就是真有怨言,也不该在大宴上表达。私下说说,自己让周煄给他赔礼,父子之间有什么不能敞开了说。
皇帝心里生气,可到底稳得住,尝了菜,又让太子、大皇子和周煄下去敬酒,别总待在他老人家身边。
几人一走,皇帝看徐子旭的脸色,才想起来这两人有一段,难道徐子旭还没走出来?皇帝黑脸。
“怎么不去敬酒?”皇帝问道。
“我还是待在舅舅身边吧,懒得去听那些闲言碎语。”
“哼!早劝你你不听,现在知道难为情了